“你说你也是,不胜酒力就少喝一点。幸好昨夜我辗转难眠,才得以照顾你,若是错过了,你睡那书房,月明一个男子怎么照顾你。”
许望卿起身,伸了个懒腰,江怀离起来坐在床上,视线一直跟着许望卿。
“那就多谢夫人,昨夜辛苦你照顾我,时辰尚早,要不你再反榻睡会?”
江怀离起来穿好靴子,站在许望卿面前,用一种很是暧昧的眼神盯着她。
“也,也好,那我再睡会儿。”
许望卿瞧见江怀离那不寻常的眼神,浑身不自在,迅速擦身从江怀离身边脱下靴子躺在了刚刚江怀离躺过的位置。
被子里还残存着江怀离躺过的余温。见许望卿躲着自已,江怀离只觉心里一丝难过感。
“夫人,那我先走了。”
江怀离走出大门,双手将门扣上,就见夏禾带着伺候洗漱的侍女往这边赶过来。
江怀离站在门前,夏禾刚走到卧房门口,见到江怀离在那里,准备开口却被江怀离拦住。
“先退下吧,王妃累着了,让她休息,别去吵她。”
江怀离小声和夏禾说话,伸手将那些伺候洗漱的侍女屏退。
夏禾一听江怀离说的话,表情瞬间不淡定,以为是他们二人终于同房了,开心的点头后迅速撤走。
只留下江怀离待在那里,反应片刻才明白夏禾在笑什么,怪自已说话不明了,害人误会。
江怀离匆匆洗漱好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脸上的眼饰就像专门定制过一样,也换成了银色的。
用过早膳,江怀离安排月明去册子上记录的城南方圆巷看看,自已则留在府内。
月明走后,江怀离正坐在书房翻阅书籍,看的入神,浑然不知道有个人影此时已经站在江怀离面前。
“怀离兄!瞧瞧是谁来了?”
这一声将看得入神的江怀离险些吓坏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眼看去。
“是你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郡王府啊。”
站在江怀离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安国公沈为谦之子—沈无越。
“你瞧你,娶了夫人就把我忘了是吧。平日里都是黑天后才准我来找你做玩,今日我就想杀你个措手不及,怎么样,惊喜吗?”
江怀离倒是对沈无越的这一行径见怪不怪了,理好杂乱的书籍,起身走到沈无越面前。
“今日来作甚啊?若是还想来借我的字画的话,那就走吧,没有。”
沈无越一听,立马拦住江怀离,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怀离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忍心?”
江怀离没有犹豫的点头,表示非常忍心。
“我今日来真是找你有事,我可是从国公府翻墙出来的,你现在还忍心赶我走吗?”
沈无越一屁股坐在了江怀离的位置上,抬眼看着站起的江怀离。
“来人,上茶!”
江怀离扶额连连摇头走到沈无越身旁坐下,定眼看他。
“何事?”
沈无越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后,才将自已整个人凑近江怀离,小声对着他说道。
“昨夜,我瞧着有几位大人来国公府找我阿爹探讨事物,我小心凑近一听,讲的可是当朝皇上无子嗣,现下有人意图谋反。可后面具体是何人意图谋反就不知道了。”
沈无越说完就离江怀离远了些,只见江怀离倒是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这件事,我知道。”
江怀离边说边将侍女端来的茶水放在沈无越面前。
一听江怀离早就知道,沈无越激动的跳了起来朝他大喊一声。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怀离手抵唇中示意他小声一些后才淡淡开口。
“前几日皇后召我进宫,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想让我加入她的麾下,成为对抗谋反罪臣的一把剑,可我拒绝了。”
沈无越喝着茶,听到这里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
“为何拒绝?”
沈无越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两方势力不可小看,得从长计议。”
江怀离说完抿了一口茶水后起身走到外面,沈无越跟着跑出来。
“可我觉着这其中像有人在不停的推动整个事件。就从前几年含山公主和亲一事,和亲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二十几年前和我景国打战的雾起国,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江怀离低头沉思,当时只觉和亲是为谋个国泰民安,可现在细细想倒觉得有点怪异。
“确实诸多怪异之处,看来……”江怀离话还没说完,沈无越就盯着他看。
“怎么我脸上有字画啊,盯着我看。”
沈无越摆手,并解释道:“不是,我是看你最近气色红润,想是郡王妃把你养的很好吧。”
沈无越说完慌忙先跑开,他深知江怀离会生气的跳起来打人。
“你这话说的!站住!”
江怀离站在原地,但是显得沈无越一直在上蹿下跳,二人形成动静之分。
“怀离兄,你就承认吧,未娶妻时你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娶了妻倒是有生气许多。”
沈无越的话令江怀有些诧异,自已才和许望卿相处不久,可在外人眼中却是变了万般模样。
“好了,你既说我有生气多了,我便不会打你,过来。”
江怀离朝着沈无越招招手,还一脸笑容的朝他看。这副模样是沈无越没有见过的,沈无越有些将信将疑的走到江怀离面前。
双手抵在胸前,生怕江怀离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说。”
沈无越看着他。只见江怀离贴在沈无越耳边。
“你既说了有人暗中筹划谋反之事,那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国公府小公爷再合适不过,你去查查。”
沈无越一脸震惊抬眼看向江怀离,顺势还指了指自已。
“你让我去?那你呢?躲在这儿温柔乡里不舍得出来了?”
沈无越就会耍嘴皮子功夫,一说完迅速躲了远些。
“我还有其他事没有办完,你先替我去查一下,至于你想要的那幅千山渡日图,我给你。”
沈无越一听千山渡日图,两眼放光,瞧着比刚刚都要忠诚。
频频点头:“好!我查,把画收好别丢了,等我的好消息!”
沈无越说完气势汹汹就要朝着大门走去。江怀离见他走了后,抬头看了眼天上,见时辰已到隅中,抬脚就往许望卿卧房走去。
江怀离站在卧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虽是已有名分的夫妻,可对于这种看自家夫人寝息模样,江怀离光是想想就耳根发烫,脸泛红晕。
一直在门口犹豫不决,手抬了放,放了又抬起贴近门上却迟迟下不去手。
“王爷,你来找王妃?”
夏禾不知何时蹦跶出来站在江怀离面前,江怀离尴尬的后退一步,极力遮掩自已刚刚的行为。
“你进去看看王妃醒了没?若没醒小声出来,别吵到她。”
夏禾点头行礼,正准备进门去,就听到里面许望卿的声音传出来。
“我醒了,你们进来吧。”
夏禾一听开心的推门,做请让江怀离进去。待到江怀离慢吞吞进去后,一把关上门,把江怀离吓了一跳。
“夏禾怎么?”
许望卿看着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江怀离,还有夏禾决绝关起的大门,有点疑惑。
“她去给夫人准备热水了。”
江怀离长呼一口气后,才小心的朝许望卿走过来。此时的许望卿已经穿戴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
“睡的可安稳?”
江怀离走到许望卿身后站定,这举动把许望卿吓了一跳,刚想起来却被江怀离按住。
“今日起的晚,我让李厨做了些吃食一会夫人先吃点垫垫肚子。”
许望卿点了点头,不明白江怀离要做什么,只能坐在梳妆镜前。
在等待负责洗漱的侍女过来间隙,江怀离的眼神一直盯着许望卿看。
“王爷,要不你先出去?我尚未洗漱,别脏了你的眼。”
许望卿被江怀离盯着,浑身不自在,想要赶紧逃离开这诡秘的氛围。
“不脏。”
江怀离只是淡淡两个字,就把许望卿的希望彻底浇灭。
“对了,我有些事挺好奇的,想着问问你。”
江怀离这说话大喘气的样子,可把许望卿吓得不轻,生怕被江怀离看出来自已不是许如意。
“何……何事?王爷请问。”
“之前略有耳闻,岳母在嫁进将军府前,也是一名有才识的奇女子,不知是何方外家?”
许望卿瞧着江怀离问的话,无疑是在打探自已的消息,可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已露过尾巴被江怀离抓住。
“青……不,家母是抚州人士,经媒人介绍嫁给阿爹的。”
许望卿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刹车,之前听阿娘说过一嘴,这次可派上用场了。
“抚州啊,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怪不得多生奇女子。”
江怀离只是想试探一下许望卿,看她慌张的模样而已,见过后倒觉得越发可爱了。可江怀离一直不明白,她在将军府过得如此不好,为何还要替将军府的人隐瞒抗旨之事?
许望卿假装淡定的回答后,拿起桌上的螺子黛朝着自已的眉眼画去。
江怀离第一次见女子化妆,很好奇的凑近,将自已的整张左脸贴近许望卿右脸边。眼神盯着铜镜中的许望卿看着。
“王爷,你挨我太近了,我不好弄。”
许望卿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脸离得远了一些说道。
一听许望卿说的话,江怀离则顺势转过脸去和许望卿对视上。
“我来为你描眉吧。”
江怀离一整个孔雀乱开屏,伸手就拿许望卿手上的螺子黛。许望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江怀离手捧脸庞。
江怀离手心里的温度贴近许望卿越发烫脸,这也是许望卿第一次和男子贴肤。
许望卿感觉到自已的脸庞越发红烫,想要赶紧逃离,可江怀离不允许。
就这样,江怀离捧着许望卿的脸,而一只手在许望卿眉眼上描画起来。
“原来女子出门如此繁琐,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倒是辛苦夫人了。”
江怀离边描眉边跟许望卿说道。
“习惯了就好,其实算不上繁琐。”
描了一会儿,江怀离才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捧着许望卿脸的那只手也拿来了。
“你瞧瞧看,我生平第一次给女子描眉,不知道你可还满意。”
许望卿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倒是和自已描的差不多,心里暗暗窃喜江怀离没有手抖的坏毛病。
“好看,第一次描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许望卿朝着江怀离笑了笑,而这暧昧至极的氛围,把江怀离看的迷了眼。
一直盯着她看,身子慢慢弯下腰,抬手想要再次捧住许望卿的脸,就这千钧一发之际。
门外的夏禾不合时宜的敲了门:“王妃,我们来伺候您洗漱了。”
夏禾见屋内没有声音,随即开门进去,就看到江怀离还有许望卿两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已。
“王爷,王妃,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出去。”
夏禾慌忙跑出去想要关起门,留给他们二人多一些独处的机会。
许望卿见夏禾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立马朝外面喊道。
“快进来吧,今日起晚了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办,可不能再拖时间了。”
江怀离看到夏禾来了,自已便没了借口就在这里,走到门口,开门就见夏禾还有身后的两名侍女端着东西在等。
“进去吧,王妃在等你们。”
夏禾几人行礼就往屋内走去。江怀离则在去灶房路上,让李厨将粥点做好送到王妃卧房去。
做完,江怀离一脸平静的回到书房,门一关上,整个人就没了刚刚严肃的模样。
反而是一脸开心的看着自已的手,心里想着刚刚这只手握着的可是许望卿的脸啊。
江怀离站在书房内,痴痴的看着手上还留有螺子黛的痕迹,就连月明何时进来的自已浑然不知。
“王爷?你怎么了?”
月明上前用手在江怀离挥了挥,双眼疑惑的看着他。
“作甚,事情调查的如何?”
月明低头行完礼后,将怀里之前贼人掉落的玉佩拿了出来。
“属下去了城南方圆巷,那里有位老伯说,在他们住进来两年后,就匆匆搬走了。属下将玉佩拿给那老伯看,他只说有些眼熟,见过那男子佩在腰间,可那男子具体是谁?无人知道。”
月明将玉佩交给江怀离。
“玉佩是他的,那他又是谁?”
江怀离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已没查到的,可偏偏就是不知道。
“王爷,要不喊将军府二小姐来问问就知道了,二夫人的这些事总归会和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