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穿着一袭黑色锦袍,上面绣着暗纹,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剑眉星目,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质。
可众人哪管这些,只觉得这人破坏了诗会的和谐氛围。
此时江离也明白了一些,看样子眼前就是听说的那个诗会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上移,一下子就与圆台上的苏姑娘对视上了。
这苏姑娘虽戴着面纱,但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那若隐若现的绝美面容,又让江离看得入了神。
苏姑娘也在审视着江离,被一个男子这样长时间地盯着看,她不禁脸颊泛红,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许。
她赶忙平复心情,心中诧异,自已又不是没被男子无礼地注视打量过。
相反,此刻自已正受众人瞩目,可她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男子的目光审视而心跳加速。
但江离这一行为马上又引来了众人的指责。
那个之前拿着扇子的紫袍青年首先发难,他把扇子一甩,指着江离说道:
“你这闭门不出的人,刚刚摆架子也就罢了,现在出来还如此无礼地盯着苏姑娘。苏姑娘的诗会,你是来捣乱的吗?”
旁边的青衫文生也跟着摇头晃脑地讲道:
“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是个不懂诗词歌赋的人。苏姑娘的诗会,那是我们大齐文人雅士交流的盛地,你这般不懂礼数,怕是连诗词的平仄都不知道吧。”
一个学究模样的人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
“我看你呀,就是个没教养的野小子。在这醉香楼里,苏姑娘的诗会是多么高雅的事,你先是闭门摆架子,现在又如此无礼地看苏姑娘,简直是有辱斯文。”
“就是,就是。”
一个年轻的书生也跟着起哄。
“你看看你,从那包厢里出来,身上还带着酒气,哪有一点文人的样子。苏姑娘的诗词如同天籁之音,你这样的人怕是理解不了其中的美妙,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一个胖胖的富家少爷也挤到前面,满脸通红地喊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苏姑娘的诗会你都敢破坏。你是不是嫉妒苏姑娘的才学和美貌,所以故意来捣乱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各种嘲讽与指责就像雨点般朝江离砸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已有点钱就了不起,就可以不把苏姑娘放在眼里?”
“看你那傻样,还看苏姑娘看入神了,你也不看看自已配不配。”
“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苏姑娘是谁,就是个没见识的粗人。”
江离听着这些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恼怒,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此时听着这些人一口一个苏姑娘地叫着,再结合之前在街上听到的消息。
合着此刻圆台上的少女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苏小小了。
而这些人仅仅因为他看了苏小小一眼,就给他扣上这么多帽子。
此时静立在圆台之上的苏小小柳眉微蹙,周围这些言论让她也着实有些气恼了。
苏小小本来就对侍卫冒犯江离一事心中有愧,她深知错不在江离。
如今见他无端遭受这样的口诛笔伐,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当下就轻轻咳嗽了两声,想引起众人的注意,好让大家停止对江离的攻击。
可是,此时众人正群情激愤,情绪高涨得如同汹涌的潮水。
除了旁边两个一直关注着苏小小的侍女听到了那两声轻咳,根本就没人听见。
不过不等苏小小再次开口阻止,江离率先反击起来。
他的眼神透着冷峻与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众人的无知与鲁莽。
面对那一条条的指责,江离只是冷笑以对。
看着那紫袍青年,这人刚刚说他摆架子,江离冷笑一声说道:
“我在自已的包厢里享受安静的时光,怎么就成摆架子了?”
“难道这醉香楼的包厢我花钱租下,还得按你们的要求把门敞开,任你们偷看不成?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诗会礼数?”
说完又看向青衫文生,这家伙刚刚说他不懂诗词歌赋,江离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诗词歌赋?难道懂得诗词歌赋就得像你们这样阿谀奉承,把一场诗会弄得乌烟瘴气?”
“真正的诗词之美,在于内心的感悟,而非像你们这样流于表面的吹捧。”
反击完又看向那学究,江离毫不示弱。
“教养可不是靠年龄和迂腐的规矩来评判的。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别人,这就是你的教养?”
至于其他人的抨击,江离都有些记不过来了,只能向众人大声驳斥:
“破坏诗会的可不是我,是你们这些人。本是一场以诗会友的聚会,却被你们变成了一场闹剧。”
“你们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别人肆意攻击,这才是对诗会的亵渎。”
至于那胖子说他嫉妒苏小小,江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我嫉妒?我江离想要什么得不到,何须嫉妒别人。倒是你们,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丑,围着一个人极尽谄媚之能事。”
江离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剑,精准地刺向众人的痛点,把那些指责完完全全地反驳了回去。
他言辞犀利,逻辑严密,在这场舌战中完全占了上风,所有人此刻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青衫文生见众人都说不过江离,心中又气又急,只得丢下一句无赖话。
“哼,不管你怎么狡辩,你今天的行为就是不对,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出现在苏姑娘的诗会。”
哪料他刚说完,苏小小就愤怒地制止道:
“够了!”
苏小小的声音恰似平地惊雷,在酒楼之中轰然炸开。
酒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苏小小。
紧接着,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苏小小朝着江离深深行了一礼。
这一幕不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就连苏小小身旁的两名侍女亦是同样的反应。
自家小姐是什么身份,别人不清楚,她俩可是一清二楚。
自家小姐单论容颜便可称冠绝,对面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怎配承受这一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