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倒是说说看,鬼斩究竟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可是郁涿一时想破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到自从瑶尘失踪,这世上能与鬼斩抗衡的人还会有谁呢?
“是他的儿子。”黑煞继续忠心耿耿地汇报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儿子?哈哈哈哈!”郁涿愣了一下之后却是笑得更欢了:“怎么,他迟渊还有儿子了?还被自己儿子杀了?哈哈哈哈,自作孽,真是不可活!”。
接着,郁涿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嘲讽的话都挨个在鬼斩身上用了一遍,又肆无忌惮的笑个不停,仿佛这鬼斩就是三界最大的笑话一般。那架势,若是可以,估计他都得到阎罗那里将鬼斩揪出来再狠狠嘲笑他个三天三夜都会嫌不够尽兴的。
“主人”黑煞忍不住的打断了郁涿的好心情,并非他不识好歹,而是实在想早点将事情讲完,他便可以早点走了,毕竟这个结界是为郁涿而设,他实在不想呆在这里。
“我听说,魔界新任的魔尊是个狠角色,或许,打破结界的事情,我们可以联合他。”
黑煞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又一边胆战心惊的害怕郁涿生气。
毕竟啊,郁涿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牢里可是拜多年前魔族的人背叛所赐,这次,不知道……
“好!”郁涿斩钉截铁的,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这份肯定实在让黑煞感到吃惊,和郁涿相处的五百年里黑煞实在没少听过郁涿对魔族人吃里扒外的深恶痛绝,如今,怎么如此爽快的就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许是看出来了黑煞的疑惑,心情正好的郁涿一反常态地垂下了头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如今我被困于此,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不管现在坐在魔尊那个位子上的是谁,我只在乎他的实力够不够救我出去,只要我出了六灭山,他们的性命岂不是全被握在了我的手中?”郁涿满意地攥掌了拳头,必胜的笑意在他全身上下荡漾开来。
此时的黑煞心里已经有了一二,果不其然,已经被背叛过一次的郁涿不会再选择相信盟友了,他是准备过河拆桥,那到时候自己呢?他黑煞不过只是郁涿的一块垫脚石而已,一旦郁涿出了结界,恐怕第一个被除掉的便是自己吧。
“黑煞,和新魔尊合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找准方向的郁涿迫不及待地送走了黑煞,只一挥手,黑煞便顺着结界唯一的缝隙钻了出去,而那原本堵在嗓子眼的关于自己擅作主张招惹凡人,以及遇到法术高强的迟渊的事情也一道被送了出去,被一道结界与郁涿隔绝开来了。
片刻后,躺在枯黄草地上的黑煞一睁开双眼,午后刺眼的阳光便明晃晃地照进了他的眼睛里。黑煞眯了眯眼睛,又拿手挡住了脸,他实在是不太习惯阳光,五百年黑暗的山洞岁月就从来没有阳光,他这一点倒是跟从小就呆在地牢里的迟渊很像。
黑煞透过掌间的缝隙向外头瞧了瞧,只见一大片光秃秃的草地都看不到边,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就像第一次来凡间一样,一睁眼便是呆在一个酒窖里,但他其实挺喜欢那儿的,每每打探完消息后他立马就会回到那儿去,因为枕着浓郁的酒香入眠的他总能做个好梦。
所以,当后来有人扰他清净时真是不能怪他忍不住地下了手,他实在使很想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
包括后来出现的迟渊和墨离,黑煞甚至都在想,若是他们没有找过他的麻烦,那想必自己现在还在酒窖里呼呼大睡呢,哪用的着像现在这样奔波受苦。
对了,还有那个骗子素儿,更加讨厌,一想到自己被她耍的团团转便气不打一处来,以后,自己铁定是要找她算账的。
只是目前,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这个地方,这儿太过空旷,空旷得让人没有安全感,所以当务之急先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以后的事情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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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边迟渊一行人见黑煞瞬间了无气息地失踪后,搜寻无果的他们只得再次回到了小镇的药馆,只不过,去时活蹦乱跳的墨离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如活死人一般,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虽然还有浅而均匀的呼吸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已经疗好伤的柳清玄没日没夜地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各种法子都快要用尽了,但墨离就是没有一丝起色,就这样整整过了三天,平日里吊儿郎当,自诩三界第一神医的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开始着急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柳清玄终于忍不住的对一直悠哉游哉喝茶的迟渊发出了质问。
迟渊也不恼,轻轻挥开了柳清玄砸在茶桌上的拳头后才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坐吧。”迟渊以眼神撇到身旁的椅子上,示意他坐下。
将茶杯在桌子上放好后,才正式对上了柳清玄无比焦灼的目光。
“我不是不着急,你应该知道,我比谁都要着急。”迟渊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时候还未到。”
“时候?什么时候?会有高人来救墨离吗?”柳清玄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高人?”听到清玄的话,迟渊突然就笑了起来,“就连你这个三界第一神医都没有法子了,那还能有什么高人。”
“我……”清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记得那团魔气吗?他在走之前告诉过我有关于解药的事。”
“他?他的话能信吗?”因为自己也是妖,所以清玄觉得自己对他们还是了解的,试问有哪个妖魔会在投了毒后又告诉解药在哪的,他们才不会这么善良。
“我相信他。”迟渊没来由的这么一句不仅把柳清玄惊到了,其实他自己也被惊到了,真奇怪,他怎么会对一个曾经要害自己的人如此信任呢?只是……
“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既然如此,柳清玄此时除了同样相信之外别无他法。
“好吧,可以一试,不过事先声明,我可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你。”
“好!”
一切都谈好后,迟渊便开始说正事了。
黑煞在临走之前所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就区区六个字:白玉峰,雪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