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平日在院子那是十字不沾阳春水的,力道自然软绵,皮肉也娇嫩,现在被江念钳制着,只觉一双腕骨在被狠狠摩擦,疼得厉害。
而且听到如赵姨娘一般这几个字,更是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刚刚还三尺拔高的气焰顿时便蔫了下来,但孙姨娘哪里愿意在江念面前示弱,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但刻意压低的声线却是出卖了她。
“赵氏不知礼义廉耻,又岂能与我相较,哼,倒是你,狐媚子手段,与赵氏我看如出一门。”
孙姨娘言语蔑视,神情更是透着满满鄙夷,她看着对面穿着时兴精致的江念,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脸抓花了才好。
在她这,江念说起来位份和她平起平坐,但实际上,她可看不上,觉得江念就是那脚底的蝼蚁。
江家无权无势,一介白丁,江念这辈子也就待在这姨娘的位分上了,她可不同,以后有的是好前程。
所以这也是当初她小产想找冤大头,立马就想到了江念的缘故。
二人相隔不过咫尺,孙姨娘眼里一闪而过泄露的狠毒,自然没逃过江念的眼睛。
不过江念坦然得很,当初孙姨娘找替罪羔羊,想让她背锅的时候,她就给孙姨娘定了性,没觉得她会是个好人。
毕竟都千年的狐狸,演什么聊斋呢,孙姨娘还能不知道?要是这害得子嗣滑落的罪名真定了,就当初那个节骨眼,她便是被幽禁一生,那都是走了狗屎运。
所以孙姨娘原本就是想用她的命换自已的荣华富贵,这样的人,你还指望她是什么良善的,那便只能说,活该你命短。
所以孙姨娘后面示好,她才防备着,果不其然,她不过是不愿意成为杀人的刀,孙姨娘便凶相毕露。
但江念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她没想着故意去害谁,但手都明晃晃打脸上来了,她能忍?那不能。
江念手上力度又重了两分,清楚听见孙姨娘骨头摩擦的声音,果然便看见孙姨娘脸色瞬间狰狞,她这才满意地使劲将人往后一推,直接推得孙姨娘后背猛地砸在车厢上,发出闷的一声响动。
孙姨娘被疼得龇牙咧嘴,她只觉后背传来钻心的痛,她气急,看着对面江念居然还嘴角凝笑,端坐着看着她,但嘴角那抹讽刺,狠狠的灼伤了她的眼。
她刚刚被江念打压出来的两分理智,瞬间荡然无存,作势便要起身和江念厮打起来。
江念看着孙姨娘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好笑,她莫不是以为自已还会敬着她不成?
“孙姨娘,你可得想清楚了,王妃这几日的训诫还历历在目,你若是真想闹出些什么来,我自然奉陪,但你确定要我陪吗?”
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何况她有的是办法将自已摘干净,孙姨娘恶却不蠢,自然该知道如何选。
说完江念还笑着侧头望向孙姨娘身边的沈姨娘,笑容温婉,但其中锋芒却是半分没收敛,与在王府中的怯弱截然不同。
在王府里,她防着王妃的耳目,在这车厢里,她可没什么怕的,毕竟王妃还能信了她们说的话不成?
沈姨娘原本在旁边一声不吭,就是盼着江念和孙姨娘打起来,最好是闹得越大越好,两个人都一起废了。
所以神态半点没收,都是幸灾乐祸,于是江念扫过去,正好对着了。
沈姨娘看着江念笑里藏刀,不知怎么的,脊背发凉,最主要这种隐隐的威压,她竟然有些怵了。
但一想到当初后花园吹曲的仇,她便恼恨得紧,而且也觉得自已刚刚怕江念的心态好笑得紧,不过是个商户女罢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过她比孙姨娘有一点好,那就是爱惜羽毛,这春猎是多大的事她知道,现在生事,那是想着进棺材,所以她直接看也不看江念,直接将窗户支开个口子,自顾自看窗外风景去了。
孙姨娘自然最后没闹起来,但马车里的气氛却是更微妙了,处处弥漫着火药味。
不得不说京城真大,从王府到狩猎的行宫,马车行了差不多有两个多时辰才到的。
由于新鲜,加之平日里锻炼,江念倒没觉得哪里不适,但孙姨娘和沈姨娘就没那么好了,二人下车时,完全是被丫鬟搀扶着走的。
这次来行宫的,除了皇上和王爷们,还有不少的官员及其家眷,不过显然君臣有别,所以便是江念一个王府侍妾,竟然也得了个小院子,虽然不过三间房,但也是极其难得了。
毕竟听说四品官员的家眷,有些都得住临时搭建的帐篷。
“姨娘,刚刚荣侧妃派人来传话,说今日舟车劳顿,又时辰晚了,就不一起吃了,让我们自已去领晚膳。”
江念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话点了点头,荣侧妃平日里就恨不得独占着端王,这次春猎她居首,只怕更甚,不过本来来这就是为了散心的,自然是玩更重要。
“你们两个取膳仔细着些,这儿贵人多,能多退让着些的,便退让着,便是少吃一两餐都是不打紧的,反正糕点什么的,我们装得足足的。”
白芍和绿蕊两个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一个赶着去取膳,一个则在屋子围墙四周都洒上雄黄这类驱虫驱蛇的。
“屋子里门窗底下也别放过了,”江念看着行宫后面郁郁葱葱的高山,觉得还是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