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说着周全便带了几个小太监往花房方向去。
室内一片静谧,近乎诡异,江念现在只盼着事情别沾惹上自已就好,至于谁倒霉,她不在乎。
周全办事快,不过两刻钟便回来了。
“王爷,根据记档,三日前给荣侧妃送花的小太监都在这了。”
此时已是戌时,冬日昼短夜长,天早全黑了下来,宫灯虽点上了,但配着外面呼啸的风,令人胆寒。
端王一双幽深如潭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配着凌厉的面容,颇有风雨欲来之感,莫说小太监们,便是江念她们这些平日服侍的,此时都是噤若寒蝉。
“究竟是谁在送来的花上做了手脚,从实招来,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冷冽的话,让人呼吸一窒,而底下的小太监们齐齐呼声,“王爷明察,便是借奴才们个胆子,也不敢害侧妃呀。”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全,可派了人搜了他们的住处?”
周全听到问话,连忙回复,“回王爷的话,已经在搜了,应该马上就能知晓了。”
端王看着底下一个个将脑袋压着的,心里愈发恼闷,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双手搭在圈椅两边把手上,让人琢磨不清情绪。
还没一盏茶功夫,果然几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了,“王爷,奴才们仔细将他们的住处都搜了一遍,但没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
端王听到什么都查到,彻底怒了,手重重地砸在桌上,江念都听见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与桌面碰撞的声音。
“既然住处没问题,那便搜身,接连没了两个孩子,这回谁干的,本王都不会轻饶了。”
这是在内涵王妃呢,江念也看见王妃脸色也瞬间不自然了,不过王妃是会笑的,刚刚沉下去的嘴角,瞬间便上扬了。
太监们搜身,自然不会在正厅,周全带着他们去了西侧屋的杂房。
“王爷,搜到了,在一个叫小春子的小太监的鞋垫底下找到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周全的徒弟小福子端了一个红漆托盘进来,里面便是一张带有折痕的银票样什的东西。
屋里众人瞧着,都嫌弃地用帕子扇了扇。
周全又弯腰补充了两句,“要不是仔细还真找不着呢,谁能想到有人将银票藏鞋板子底下。”
“他可松了嘴?”
“回王爷的话,正审着呢,您放心,不用一炷香功夫,他保准将事吐出来。”
端王点了点头,看着正厅里坐着的一屋子的女人,越发烦闷,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而江念也是心跟着提了起来,她刚刚听到周全说什么都没查到的时候,还心里有点儿猜测王妃或许来个落雪无痕,但到底是她多想了,一石二鸟才是王妃想要的。
至于谁是第二只鸟,江念也有些慌。
“奴才见过王爷,那小春子用刑后,终于招了,说银票是唐姨娘身边的翠兰给的。”
原本一直静静坐着,听见荣侧妃孩子没了还偷着乐的唐姨娘,在听到小春子竟然指认她的时候,被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便跪下了。
“王爷,不是妾身做的,这回定是和上回孙姨娘流产一般,是有人诬陷妾身的,您得替妾身做主呀,”唐姨娘吓得声音都颤抖的。
江念听到指认的是唐姨娘,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呼出来了,反正和她无关便行。
不过王妃也真是有趣,两回都非往唐姨娘身上推,这真是非送唐姨娘上西天呢,但王爷这回会不会信呢?
端王看着哭得妆全花了,脸黑一块红一块的唐姨娘,满是不耐烦,但到底也没直接定罪,而是让周全去查。
“麝香这东西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去搜各处院子,然后查府医署的记得档。”
唐姨娘听到端王这话,总算是哭声止住了,但腿还是吓得软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半分。
她心里不住安慰自已,这事不是她干的,麝香她没有,等搜了院子,真正害人的肯定被抓出来。
周全在出去前,趴在端王耳边说了几句话,什么内容众人不知道,但却清晰听见端王的一个查字。
江念猜测,应该是周全问王妃的葳蕤院查不查,看王爷这样子,夫妻两个之间可没什么信任。
搜查各处院子,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完的,一众人饿着肚子等结果,却没一个敢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