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铂悦府底下停稳,司机在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黎星瑶,生怕一句话又惹她伤心了:
“小姐,到家了。”
黎星瑶睁开眼睛,撑着太阳穴,没有一丝想动身的意思。
她张了张唇,脱口而出:“送我去酒吧吧。”
司机也不过问为什么,打着方向盘调头,往TVL酒吧的方向开。
黎星瑶下车进入到酒吧,司机将车开到里面停去了。
她走进最里面的吧台,上方顶着一束微光,照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
调酒师正在调酒,而旁边高脚凳上,坐着一个很像江晏的男人。
这一次,黎星瑶认清楚了,那不是江晏。
她在空着的高脚凳上坐下,正对着调酒台,旁边刚好是那个男人。
调酒师手中的动作不停,看着她问:“老样子?”
“嗯。”黎星瑶每次来吧台基本上都会喝一杯度数不高的酒。
不喝的话,她不会来吧台。
听到黎星瑶的声音,旁边的男人很诧异的侧头,看见来人果然是她。
江晟平淡无波的嘴角微弯,叫了黎星瑶一声:“黎小姐?”
“好巧。”黎星瑶接过调酒师刚调好的酒,跟江晟的杯子碰了一下,动作自然。
淡绿色的液体,整颗冰块,一口冰冷。好巧,跟她的温度一样。
江晟倒是挑了下眉,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女孩子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喝酒,不安全。”
黎星瑶无所谓的笑,握着酒杯喝了一口:“这是我开的。”
江晟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才道:“那就当我没说。”
两人安静的喝完一杯酒,黎星瑶转头看着他忽然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江晟没有过多的讲述理由,只道:“也不能光工作,偶尔也想麻痹一下自已。”
黎星瑶勾唇,摇头笑了笑,听着他的话,想到了自已。
她来这儿,何尝不是想麻痹自已。
很多事情不是想就能想通的,需要一点酒精的助力暂时忘掉。
今天心情特别不佳,黎星瑶喝完了一杯,又找调酒师要了第二杯。
到了第三杯的时候,江晟皱了下眉头,拦住她的动作:“别喝了吧。你喝这么多,怎么回去?”
黎星瑶摆手:“我有司机来接。不用管我。”
江晟真的不管她才怪,虽然说这是她开的酒吧,但这是什么地方,这毕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就是有人怀着坏心思呢。
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意与伤害总是最大的。
先不说她是自已认识的人,是黎家的人。就算今天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在这里独自喝酒,遇到危险,他看见了也不会坐视不管。
在黎星瑶举着酒杯仰头要喝的时候,江晟将她的酒杯拿下来。
黎星瑶美眸撩起看着他,眼中俨然浮现出了醉意:“你还我。”
“别喝了。”江晟把杯子递给调酒师,示意他收走,“我送你回去吧,时间太晚了不安全。”
“不用,我待会儿走不动了就在这里睡。”黎星瑶伸手去抢酒杯。
“在地上睡?”江晟曲解错了她的意思,“在地上睡怎么行。”
黎星瑶不肯走,赖在原地:“你把那杯酒让我喝完了就走。”
江晟没办法,只好拿过来给她喝。
黎星瑶一口气干完,抬手擦嘴角,这才起身跟着他出去。
到了门口,黎星瑶冲他招手:“你看吧。我司机就在前面,你真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江晟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迈巴赫,应了声行,就先离开了。
他离开后,黎星瑶也往司机的方向走,她脚步飘忽不定的,这一脚踩到前面,下一脚就踩到侧边了。
就当她一个步子没站稳,要跌下去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
将人拢在怀中,江晏低眼看她,扯唇道:“喝了多少成这样,站都站不稳。”
黎星瑶蹙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江晏的。
不对啊,她刚才是跟江晟在喝酒,难不成他没走,又回来了?
可是这语气听着不像是他。
黎星瑶强撑着自已抬起了头,去看他的脸,勉强看得到江晏的下颌线。
不看到还好,这一看就怒了,忍着头晕要推开他:“你怎么在这,放开。”
江晏的手稳着一动不动,紧紧的握着她:“我要是放开,你就要睡地上了。”
“我就喜欢睡地上。”黎星瑶挣扎,“你让我睡!”
江晏无奈,只好放低了声音尽量轻声道:“不闹了好不好。这是门口,再闹人家要笑话你了。”
喝了酒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别说是笑话,就算是在地上打滚也不怕。
“你放开我!”黎星瑶说。
江晏不放手,见周围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他便带着她往边上走:“让我放开。你想让谁抱着你,我哥?”
黎星瑶胡乱一说:“谁抱都好。不是你就行!”
江晏神色骤然变得更暗,紧盯着她:“刚才跟我哥喝酒喝的挺开心。你从宴会上跑出来,就是为了跟他喝酒?”
黎星瑶:“是又怎么样?”
江晏脸庞沉下去,薄唇抿成一条线,质问道:“你喜欢我哥?”
黎星瑶小脸皱着,哼声:“关你什么事,管那么宽。”
江晏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的滋味:“我是管不了那么多,可你跟我哥待一起,我就要管。”
黎星瑶觉得他无聊:“你恋哥癖啊?喜欢你哥?”
“恋哥癖?”江晏反问,“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哪知道。”黎星瑶不耐烦了,甩着他的手,“你松开啊。我不想跟你讲话,我要回去了!”
江晏不松,挡在她眼前将人护住:“你哥的订婚宴还没结束,你就跑出来喝酒。真是好样的。”
黎星瑶只觉得他啰嗦又烦,还抓着自已的手臂不放。
她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抱着江晏坚实的手臂,照着他的肌肉就是一口。
再抬头时,他手臂上被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江晏本来一身怒气,气她跟江晟单独喝酒,可是这一口下来,彻底把他仅剩的怒意给咬散了。
还觉得有点好笑。
这点力气对他并不疼,那深深的牙印还让他觉得是个证明的印记。
看着别有意思。
江晏噙着唇角:“属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