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暂押室。
夏侯诩拧眉看向室外的几名监管弟子,用强硬的语气喊道:“还不把我们放出去吗?什么叫陷害同门,这些事你们半日还没查清吗?”
系统在一旁劝慰道:“宿主冷静,别失了民心。”
这几名弟子虽不喜云素,但现在也看不惯狐假虎威的夏侯诩,实力不行,口气却大得很。
带着笑面的弟子圆滑开口:“大师兄,我们也是奉令行事,等云师姐来了再做定夺。”
见夏侯诩面色不渝,又补充道:“师兄,你也别难为我们了。若是哪里呆的不舒心,尽管吩咐。”
夏侯诩眼底的阴翳迟迟不散,他想都怪云素,他本不该陷于牢狱。
平心而论,暂押室内的环境干净整洁,几把黄褐色椅子,实木桌上也摆了几盘糕点,还有温暖的阳光从窗沿投入,满富生活气息。
执法堂哪有什么暂押室,不过是为了关押云素心尖上的人刚搭建出来了。
别看现在夏侯诩只是云素的未婚夫,过些年日,便是成为广寒宗的宗主也不无可能。是以,众弟子都不敢得罪于他。
云素虽说把夏侯诩押入执法堂,但谁敢从她那句话判出她的心思。
说不定等云素出了玄霜崖又是如飞蛾扑火般追求夏侯诩。
监管弟子看着室内竭力维持冷静的夏侯诩,实在不解地摇头。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云师姐死心塌地地爱上。
云素的实力是修仙界新生一代弟子的佼佼者,别说在广寒宗,就说整个天下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其他几个大宗的天之骄子。
所有广寒弟子都很尊敬大师姐,因为她一招可使日月斗转,救万千人于水火,就连广寒弟子也多受她的恩惠。
她曾是众弟子心中举目皆敬的大师姐。
可是自从她一次凡境历练后捡回一乞儿后什么都变了。她不再意气风发、一招济世,反而整日陷入可笑的情爱中,蹉跎度日。
广寒宗不再尊敬大师姐,云素沦为了修仙界众人口中的笑柄!连广寒宗弟子也备受调侃。
夏侯诩长得也不差,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他的修炼天赋也是数一数二,可是被带上广寒宗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同龄人到达筑基的比比皆是。
开始得晚,自然修为难与他人比肩,不过他天赋奇佳,修为爬上来了,虽然依旧够不上云素,成为大师兄还是绰绰有余。
这位大师兄关心弟子、以身作则,悄然取代各弟子心目中那个有瑕的大师姐。
若是五年前,有人和他说云师姐会追随此人低若尘土,他肯定一笑置之。
但现在,就如他般曾把云师姐奉如神明的弟子,也不禁讨好起这个爬上枝头变为凤凰的乞丐。
监管弟子的心声也是众多广寒宗弟子的所考量的。
“师兄,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应约来到玄霜崖也不会害你至此。”白新柔轻咬下唇,满怀歉疚地对夏侯诩道。
经过半日的关押和系统口干舌燥的劝慰,夏侯诩已经冷静了许多。
那一巴掌确实让他脸面尽失,但好在有系统的帮助,云素还是自甘下落地跳入崖底。
羞耻尴尬之感消失,他的良心难得感到一丝疼痛,但又觉得微末的畅快自满。
现下白新柔的话又激起他内心的憎恶,他强忍住对云素难以发泄的怒火。
他转身将白新柔拥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新柔不怪你,我自会和云素好好说道。”
他宠溺一笑,又刮了刮白新柔的鼻尖。
在外的监管弟子看着这一幕,不禁激起一阵恶寒。
白新柔温婉回笑,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她没什么修炼天赋,因缘际会从吃人的宅院中踏入仙人之地,自是迫不及待找一处依靠攀附。
她一眼就看出云素和夏侯诩二人不过是妾有情郎无意,那么夏侯诩是她最好的依靠人选。
男人哪里值得相信,她看似深爱夏侯诩,不过唯利而已。
室内室外几人,心思各异,相看到薄月挂上黑幕。
夜深人静,他们忽而听到一阵繁杂的脚步声自执法堂内响起。
是云素大病初愈,来执法堂提人了。
监管弟子内心只觉果然如此,还好他们没出什么错事,把夏侯诩他们真关押进牢狱。
苏尚带头领着云素走向暂押室,虽未语,但眼眸中尽是失落。
云素的步履坚定,她唇色仍带着一丝惨白,装得是一副云淡风轻,但头痛欲裂。唯有靠近执法堂,才觉头疾稍缓。
刚才医修医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诉苦自已头疼不已,但无论做何种检查,也查不出病因,甚至无法缓解。
这般想来,只有剧情在作怪。果不其然靠近执法堂,头疼终于消停了片刻。
剧情在强硬地让她把夏侯诩捞出来。
云素苦中作乐想着说不定能看到夏侯诩悲惨关押在牢房里的模样,不禁弯了唇角。
周围弟子看着云素依旧沉溺于甜蜜幻想中的样子皆是鄙夷啧嘴。这大师姐脑子依旧拎不清。
迈入暂押室,看清眼前场景,怀着美好憧憬的云素嘴角挂着的笑僵住了。
为什么嫌疑犯会好端端地坐在干净温馨的小屋里生龙活虎,一点也不是受过罪的模样。
夏侯诩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正温柔看着白新柔。闻声望过来,见云素一脸憔悴地站立在不远处,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心疼和得意的复杂情绪。
白新柔则轻捻着糕点放入红唇,见云素出现,惊讶之下,竟被糕点噎得不上不下。
云素:……
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过得是好生滋润,该吃点苦头,云素的笑容从僵硬转为邪魅。
所有弟子皆垂首等着听云素下一句释放夏侯诩的命令。
甚至夏侯诩已经牵着白新柔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出乎意料地,云素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清亮的少女音带了一丝暗哑:“我怎不知执法堂还讲究待客之道?”
她说出的每一句都带着难以承受的头部痛楚。
众人哗然,俱是不可置信。
云素还是强撑地启唇,更多的鲜血溢出把白唇染成血色,“怎么?还没查明事情吗?谁约了谁去玄霜崖?谁冤枉了谁?就算罪名不重,也不至于,好吃好喝地招待吧?”
最后一字落下,众人心里俱是一沉。
苏尚见云素情况不妙,轻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朗声开口:“押下去!明日定罚。”
云素说完最后一句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意识又遁入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