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立即收回视线,将地砖推回原位,关了手电筒的光,放到床下的编织袋中。
伸手拧开了房间的锁,推门,出去,坐于那躺椅之上,拉过毛毯给自已盖上,眼睛半睁半眯,手里紧紧攥紧那根木棍。
“喂,醒醒,醒醒,死老头子,我问你,人呢?”
郑怀仁缓缓张眼:“死老婆子,嚷嚷什么嚷嚷,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窝在躺椅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突然间眼一眨,立马从躺椅上弹起身:“你们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面,你们要干嘛?”
说着,手中的棍子已经扬起。
王桂香紧紧抓住那根棍子:“干什么呢你,老头子,我问你,人呢?”
“人?什么人?”他装蒜,抬一下眼,望向妻子:“你不就是人吗?”
又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手指了指:“你们不都是人吗,死老婆子别打扰我睡觉。”
“死老头子你!”
郑怀仁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理都不理这些人。
祁时、祁宴二人面面相觑,怎么有种这老两口在给他们演双簧的感觉呢?
“没人?那你手上拿着根棍子是要做什么?”
谁睡觉的时候手里头会拎一根棍子?
还有,好好的床不睡,偏偏要睡椅子上,睡椅子也就罢了,偏偏要在门边摆一张椅子睡,这不明显告诉人,里面有人。
从这位老婶子的口中,可以知道这个小房间里之前是有人的,但现在却不翼而飞了,而这位老人家现在却并不承认之前房间内有人,两个人产生了分歧,但谁在说谎,显而易见。
“我…用你管,我就喜欢拿一根棍子不行吗,再说了,这也不是一根普通的棍子,”说着,身子起立,伸一个懒腰,拎起那一根棍子就比划了起来。
“看到没,金箍棒。”
他越是刻意,嫌疑便就越大。
一群人越是不拿他当一回事,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
“给我搜!”
一声令下,一群人强行闯入。
郑怀仁表面上不修边幅,心却随时悬着,他们应该,应该发现不了什么的。
才刚刚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人说:“这一块地砖是空的。”
几个人将床给移开,敲了敲地砖,空旷的声音的确是问题很大。
一起合力将这一块石砖给搬开,下面果然是空的。
手机的电筒光朝着下头照了照。
“走,下去看一看。”
祁宴开口。
一群人挨个踩着竹梯下去。
王桂香走上前,急切的说道:“你们别全走啊,答应的50万还没兑现呢,好歹留一个人啊!”
急躁的也要踏上那竹梯下去,手被郑怀仁给拉住:“什么五十万,王桂香,你跟我说清楚。”
王桂香转过脸:“就刚刚,他们说的,只要能帮他们找到这小闺女,就给50万作为酬劳,不行,我得下去问一问,死老头子,你别拉着我。”
一把将郑怀仁拉着自已的手给甩开,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了竹梯。
快步跟上前面那人,一手搭上那人的肩膀:“先别走,答应我的50万兑现了再走。”
那人转身:“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给你50万了?”
王桂香伸出自已的一只手,五根手指竖起,全部摊开:“你想赖账?”
身子挡在那人面前,阻止他继续朝前走。
那人无奈的咧一下嘴角,开口喊住了前头的一个人,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背过身来说道:“今天出门得急,没带那么多在身上,这个你先拿去。”
一封牛皮信封塞到了她手里,王桂香用手掂了掂,很厚的一叠,就算没有50万,好几万还是有的,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
不再说什么,把人给放走了。
踩着竹梯上去,盖好了石砖,一屁股坐到床上,又开了灯。
迫不及待撕开牛皮信封,将钱从信封里拿出,那一刻她傻眼了。
厚厚的一沓是不假,也差不多有好几万也不假,可全部都是练功劵。
这…这人也太不厚道了,竟然用练功劵充当人民币。
身旁传来郑怀仁夸张的笑声:“让你贪心,被骗了吧,活该!”
王桂香“哼”一声,气得眼珠子直翻,不断的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南栀撒丫子朝前跑着,这一条地道又黑又潮,但还算平坦,腿上不断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也不敢让自已停下来,耳边直回响着那老人家嘱咐自已的话:人生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不放弃。
南栀,别放弃,只要从这里出去,你就自由了。
南栀,别回头,只要从这里出去,将那个人给甩开,从此,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活着,就是希望。
没命一般的朝前,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丝光亮,她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光线照在自已的指缝。
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夺命之声:“你还想要跑到哪儿去,还是你觉得自已有那个本事能从我手底下逃走?”
这声音,是祁时宴,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原来,她并没有到达出口,也并没有光照在她的手上,而是身后面的人用手电筒照射过来的。
那如同地狱阎罗般冰冷的声音此刻就响在她的身后:“南栀,回头,过来!”
不!
不能回头,哪怕是死,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是死。
可,她明明就有生的希望,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去死。
只要,只要出了这个洞口,只要从这里出去,至少有机会能活,哪怕这活的机会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而回头,百分之一百只有一个字,死。
不,或许是比死更加的残酷。
以这个男人的手段,以他对她的恨,她哪怕是死了,也会把她给挖出来鞭尸一遍,她这一生,活着的时候本就艰难无比,没享过什么福,凭什么死了还要被那样的对待,还要继续吃苦,受罪。
脚步只一秒的停顿,立马,又是撒丫子往前跑,她不是在赌,而是做了决定。
她恨这个男人,恨他的绝情与冷漠,残忍与冷血,她绝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更不愿意死在他的手里。
她宁愿躲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死去,哪怕被野狼叼了去,哪怕被秃鹰啄走身上的肉,也绝不愿意死在他的身边。
如果,她最终的命运是死的话。
她撒丫子朝前跑,身后脚步不停,那个声音不断说出威胁的话,她充耳不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是闻了一个又一个的屁。
真是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还臭,她捂着自已的耳朵。
跑了不知多久,腿上没力气了,眼前却豁然开朗。
终于,终于出了洞口。
只是,没想到的是,洞口外,头顶悬了一只马蜂窝。
南栀低下头,躲避着这些小家伙,忽而,灵机一动。
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那马蜂窝砸过去。
而后快速的跑开。
对不起啊,祁时宴,你虐了我三年,现在,怎么着也该轮着我了。
你就好好的接受我给你准备的这一份特别的礼物吧!
不用太过感激,感动。
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祁时宴一行人从洞内出来,个个用手挡着自已的脸。
“怎么办,老大,那女人跑了。”
祁宴顶着满脸的包,说话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一抽一抽的蠕动着。
“放心,她跑不远的,再找一找。”
祁时宴淡漠的说道,十分笃定。
西服的袖子不断的扇动,侧过脸,他的情况比其他人都还要好一些,但额头上还是被蜜蜂给蛰出来好大的一个包,另外半边脸,眼角往下的地方,也被蛰出来一个包,比额头上的那一个还要大一些,已经肿起来了。
祁时、祁宴同时盯着自家的老大,这样的一张俊脸,这般的巧夺天工,这一份老天爷的得意之作,此刻却……可千万别毁了容了。
一条小道已走到了头,前方没路了。
而在视线里,出现一只大坑,差一点儿,她就踏空了。
南栀从小在乡下长大,比谁都更清楚这样的坑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在小道的旁边就是一块苞米地,这个坑就是用来放苞米梗的,深度足足得有三米多。
脑瓜子一转,立即跑下苞米地,抱起晒干的苞米梗,稀稀疏疏依次铺在那坑的洞口,又找到一只白色的油漆空桶,是农民伯伯放在田间,用来盛水用的。
慢悠悠的蹲下身,拐杖插进地里,不断的刨土,动作快速的装进桶内,转身铺在那些苞米梗上,又试着用脚踩紧。
做完一切,后面出现了脚步声,人跟上来了。
“快,快,快跟上,前面还有路,那女人肯定跑不远的,”
南栀听到这声音,躲到了苞米地里,苞米梗高度有好几米,她一钻进去只要不出声,搞出什么动静来,根本就发现不了。
几分钟后。
耳边传来一阵“啊,啊,啊!”“哇靠”“我艹”的叫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找一个人,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会有陷阱等着他们。
一群人,全部不可避免的掉入这一个黑漆漆的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