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医院,病房内。
小护士进来查房,顺带着给床上的人挂了瓶点滴。
莫雪鸢一脸苍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还在昏迷之中。
“我…我妻子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已经……”
祁时宴开口问小护士,一句话问得是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
小护士动作麻利的将另一瓶已经输完了的空瓶取下来,拿到手里,听到这一句话,那床上躺着的人忽然眨了下眼,朝着小护士不断的挤眼。
“孩子…没能保得住。”小护士说道,又抬眼看向面前帅气英俊的男人:“不过您和贵夫人都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
见男人捏起拳头,小护士迅速的离开病房。
莫雪鸢眼眸轻轻的动了动,猛然间,瞳孔地震,她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手摸向自已的肚子,随后崩溃的哭出声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祁时宴张开手将她给紧紧抱住:
“雪鸢,雪鸢你别激动,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还很差,孩子……”
他哽咽了一声:“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莫雪鸢扑在男人怀里,泪流不止,她感受着这一个怀抱的温暖,忽而嘴角一弯,南栀,你看到了吗,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是我莫雪鸢。
那双眼,盛满眼泪,看向男人:“是南栀,时宴,是南栀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祁时宴十分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南栀。”
他的动作轻柔,语气平淡,脸上也无波无澜,可周身却散发危险的气息,一双眼如陈年冻僵了的冰。
莫雪鸢哭得更凶,更无法自抑:“你知道,你知道是南栀,你知道你还……时宴,你对南栀,你对她是不是……”旧情难忘。
莫雪鸢哭得肺管子都疼了,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其实也在偷偷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她就不信自已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能打动这个人的心吗?
哪怕是这个人,他的心如寒石一般的冰冷,坚固。
祁时宴又伸手抱了抱她,这一次搂得更紧,好似那怀中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雪鸢,你放心,我们的孩子,他不会白死。”他咬着牙齿,眼中射出一道冷冽:“你和孩子,你们所受的委屈我都会帮你给讨回来。”
豁然抬头,眼中的得意与故作惊讶已快溢出眼眶:“你说的是真的吗,时宴,你真的会帮我和我们的孩子……”
“当然。”男人宽大的手掌摸摸她的头:“既然她做了那样狠毒的事情,就该接受惩罚。
就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杀人偿命,她会有她该去的地方和该有的命运。”
莫雪鸢忽然仰起头快速的在男人的嘴角吻了吻:“时宴,你对我真好,这一辈子能够遇上你,爱上你,是我莫大的幸运。”
祁时宴愣了一下,面色更冷,但也只是几秒,便又反过去安慰莫雪鸢:
“你也别太难过了,等我摆平了那个女人,就抽几天时间带你出去旅游一趟,到时候好好的散散心。”
莫雪鸢乖巧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
祁时宴扶她躺下,又给她掖好被角:“雪鸢,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不要胡思乱想,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
莫雪鸢又“嗯”一声,祁时宴见她闭了眼睛,出去了。
走廊上,他摸出烟,又接着摸出了打火机,正要点上,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粉色的职业装,是名实习的护士。
“先生,这里不让抽烟,如果实在忍不住,麻烦到吸烟室去,就在前面,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小护士十分有礼貌,手指向走廊的前方。
祁时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已过去。”
他起身,又扫了眼病房的门,转身,朝着走廊的另一面,过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一身穿白大褂的身影闪进了病房内。
“雪鸢,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雅琪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额头细密的汗珠,眼眶微红,眼中潮湿藏了水雾,脸色也极其的难看。
如果不是苏雅琪清楚内情,真的会以为面前躺着的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绝望的母亲。
这雪鸢不仅人长得漂亮,戏也演得好,那双探究的眼中充斥着对她的欣赏。
“雅琪。”
莫雪鸢坐起身,漂亮美丽的眸子望向苏雅琪:“这一次的事情你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啊!”
一想到刚刚祁时宴拥着自已,那柔情似水的眼睛,他的温柔与体贴,安慰与关怀。
还有他咬着牙说会让南栀得到惩罚,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还要将南栀给送到监狱里去。
那样的地方,什么人都有,难以想象就南栀那样的细皮嫩肉到了那样的鬼地方……
莫雪鸢忍不住的就在心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都老朋友了,雪鸢你还这么客气啊!”
苏雅琪客套的说道:“什么谢不谢的,我就是顺手的事。”
莫雪鸢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牛皮信封,将封口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苏雅琪。
“这里头是这一次的酬劳,密码是你的生日。”
苏雅琪爽快的接了卡,收进裤兜里。
又坐了坐,站起身:“行了,那雪鸢你先休息,我就先走了,离开得太久,我怕会有人起疑。”
莫雪鸢顺便又问了一嘴:“那你刚刚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
“当然没有。”苏雅琪十分笃定的说道。
看出来莫雪鸢的担忧,又伸手保证:“雪鸢,你就放心好了,现在监控是坏的,没人能查得出来些什么。”
她也不是傻子,故意留下些把柄让人来查?
苏雅琪离开病房,刚刚到了走廊,却迎面同一黑衣男子撞在了一起。
那人全副武装,也不开口说话,全程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她站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不一会儿这一道身影便闪进了一间病房里。
这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会进了雪鸢的病房里,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苏雅琪站在原地,正想要一探究竟,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名小护士给喊住了:“主任好!”
“好。”
苏雅琪朝着小护士微微点一下头,以免被更多的人给看到,她赶忙回了自已的科室办公室。
而在病房之内。
“莫雪鸢,你跟我说清楚,你真的流产了,孩子…真的没保得住吗?”
祁泽恺板着一张脸质问床上的女人。
莫雪鸢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手主动覆在祁泽恺的手背:
“泽恺,孩子,我们的孩子是被南栀给害死的,你可一定不要放过她,对待这样的杀人凶手,你可千万不要手软,否则,我们的孩子他就白死了。”
祁泽恺眉头紧锁,轻轻抽回被莫雪鸢覆着的手,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冷峻的面容上,一丝神伤,随即厌烦的出声呛道:
“要不是你故意去为难人家,找人的麻烦,说了什么刺激人的话,好端端她又怎么会,我们的孩子也不至于…不至于会保不住。”
莫雪鸢一脸惊讶,她想都没想过,这个傻子居然会站在南栀的那一边。
立马生气的朝他嘶吼:
“祁泽恺,你是在怪我吗,她自已死了女儿,找我撒什么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自已死了女儿就要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祁泽恺,这可是你的亲儿子。
你不体谅我失去孩子的痛苦也就罢了,还要去帮那个杀死我们孩子的凶手说话,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祁泽恺置若罔闻,眼前只浮现着那一天病房里的情形,那样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那一双眼睛满是破碎与绝望。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当时的那种画面还是会时不时的就闪现在自已的脑子里。
低头,视线扫向自已的手掌,这一双手,满是血腥与罪恶。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了这一双手上,他还从来都没有因为任何一个生命的流逝而感觉到可惜,除了这一个叫做念念的小女孩儿。
“那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死,莫雪鸢,你我都很清楚。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你还想要我……”
祁泽恺说不出的愤怒,他努力压制着这一份本不该有的愤怒,缓了缓,无比平静:
“就当是这个孩子与你我无缘,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莫雪鸢美眸流转,一双眼直溜溜望着祁泽恺,她感觉自已好像已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祁泽恺这样的人,也会有恻隐之心吗?
南栀,你果然厉害,连祁泽恺这样的人,你也能把控住,是不是我莫雪鸢的每一个男人,你都要来抢,都要这么把控着他们的心?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南栀,你就好好的下去陪你那个短命的女儿吧!
莫雪鸢眼中,一丝阴毒闪过。
“我知道,这个孩子在你的心中的位置或许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他只不过是换取你能不能重新回到祁家,重新掌控祁家的筹码。
现在孩子也没了,你的希望也落空了,你那么多年的蛰伏,就因为南栀这样一个女人而被毁了,你就没有一点儿的不甘吗?
你就不恨吗,南栀这个女人,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让你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还害死了你的亲骨肉。
祁泽恺,你要是真的算个男人,现在就应该立马去杀了南栀,杀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