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6
瞥一眼身后面的人,一把将小家伙揽住,提起让其坐到自已的肩上,空出来一只手去牵她。
祁时宴人直接呆了,这是他无数次曾想象过的画面,他觉得此刻,前面的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那般明晃晃的幸福,刺痛了他的眼睛。
祁时宴深邃的眼眸,直直锁向前方,重点落在那男人肩上的小不点儿身上。
顾铭泽明确的告诉过他,是这个女人亲口说的,当年的那个孩子还活着,这就是他的儿子。
可现在,她不仅不承认,还故意说一些话来气他,还凭空出现一个男人,让他们的儿子喊这个人爸爸。
这怎么可以。
“等一下!”修长的腿迈向前,越过她身边的男人,一把拽住女人手腕:“南栀,别走,别离开我。”
须臾之间,男人急切的抓着她,满是失而复得后的喜悦,。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他跪在了她的面前,疲惫不堪的双目望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
南栀也懵了。
这个男人,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他就如同天上的星,闪耀夺目,令人望而却步,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却收起自身全部的光芒,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跪在她的面前寻求着她的原谅。
“南栀,求你别走,也别离开我,我知道,你刚刚只是在说气话,我是不会信的。”
他如小狗一般,鼻子还红通通一片,抬眸,长睫扑闪,他的声音一如继往的低沉,仔细听,还带了一丝的颤音。
“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对你,不再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更会努力的去弥补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以后让我来照顾你,陪伴你,给你幸福。
而且……爷爷生前一直希望我们能够领证结婚,他老人家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居然在这时候抬出早已过世的祁老爷子,真阴险。
“说到爷爷,他过世的那一个晚上,一直在等你,可直到断气你都没有出现,你在陪莫雪鸢逛街,祁时宴,我对得起爷爷,对得起你,更对得起你们祁家。”
她也真的是气疯了,气血上涌,便道:
“你说的对,我不可能一辈子不领证结婚,但不是跟你,而是,”
她垂眼,扫一眼身边站了的人,快速的牵过对方的手,十指紧扣。
“我现在已经遇到了比你让我更想要好好去珍惜的人,”
她想喊他起来,但最终,嘴角勾勒:“祁时宴,你知道吗,其实是你亲自将我推给了别人。”
是他先放弃了她,他的冷漠,绝情,不信任,将她推向了深渊,现在他一句错了,一切就能回到原点吗?
祁时宴,是你先不爱我,不要我的,那就请你贯彻到底,何必装出来这样一副悔恨至极的模样,你的这一跪,你的哀求,于现在的我而言,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这个世上,有些错可以犯,可以原谅,但有些错不能犯也无法原谅。
可惜,祁时宴,你是后者。
跪在身下的人,满脸憔悴,头发凌乱,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须,他抬眸注视着身前站着的人。
看他们二人紧握交缠一起的手,心中悔恨,伸手捏住自已的衣角,片刻之后松开,紧紧捂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痛彻心扉。
可这个男人,他还是太骄傲了。
“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南栀,我不信你会嫁给别人,我不信你会爱上别人,我更不信……”不信我会失去你。
她就是他手里的一个玩具,就算曾经他将她给弄丢了,可现在他不是已经将她给找回来了吗?
所以她就还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她这一生,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这几日整理别墅,从阁楼的仓库里翻出来了很多从前她送给他的东西,几十平的仓库,有一半都用来堆那些东西。
从几十元到几万几百万不等,虽然全都是还没拆封过的,可这就是这女人,是她曾爱过他的证明,这个女人,她爱惨了他。
他不信她能这么快的就放下对他的这一份爱和眷恋,转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犀利的视线落在与她十指相缠的那人。
随意的一瞥,是挺有鼻子有眼的,但谁知道,她是从哪里雇的这么一个人。
故意表现得这么亲密,就是故意要气他,以此来惩罚他不懂得珍惜,她心里肯定还是喜欢他的。
“是吗?”
女人说着,挑眉,不等他反应,瘦弱的手臂一把勾住男人,就当着他的面,唇瓣贴上另一个人的。
她足足吻了他有五分钟,意乱情迷,干瘪的嘴唇在松开的那一刻,意外的变得很有光泽,耳后的发丝摇曳,她侧着脸看他。
“你还要看多久,只不过是接吻就这副表情,那等会儿,我们去了酒店,开了房,躺到了一张床上,等到我们疯狂的时候,你是不是……”
她没说下去。
“祁时宴,我清楚的告诉你,”
回身望了眼身旁的人:“逸尘他现在就是我最爱的人。”
祁时宴一双眸子里全是震惊,具体她说了些什么他没在仔细的听,只盯着她上下翻涌的嘴皮,这一张唇他吻了无数次,可现在,这一张唇却当着他的面吻了别的男人。
他感觉自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整整五分半钟,那个男人,吻技就那么好,让她如此沉沦,如此享受,嘴皮都亲得有些浮肿了,头发也乱了。
祁时宴心里酸得冒泡,比一坛子的醋打翻了味儿还重,比吃下去了一缸子的老坛酸菜还要膈应。
她是什么时候说完了那些话,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跪在地上,神情木然的盯着他们的背影,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他们就连背影也是那样般配。
他起身,想要追上前方的那一道身影,却在下一秒,身子前倾,膝盖处僵硬麻木,匍匐在地,气血翻涌,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目光直视前方的身影,就那样决绝的走了。
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好像又快要失去她了。
但他绝不放手,对不起,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无法真正的对你放手。
“老大!”祁宴跟过来,一把将人给架了起来。
体重接近一百三十斤的男人,此刻却柔弱无骨一般。
“老大,你没事吧!”祁宴担忧的望着他。
“无妨!”吐出一口鲜血,他说道。
祁宴皱起眉,都吐血了,还说无妨。
刚刚两个人是在一块儿的,当那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老大就将她给撵走了,不让他近前。
那个女人,心可真够狠的,她明明知道,老大有多爱她,却还是当着他的面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老大这个人,从小就被当作是继承人培养,他心气儿高,何曾对哪个人服过软,可现在,却放下全部的骄傲,放下姿态,朝着那个女人下跪,可这个女人却如此的羞辱了他。
“祁宴,刚刚你看到了吗?”男人声音暗哑:“那个孩子……我不信她说的,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孩子一定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你去查一下,我要那个孩子全部的信息。”
“好!”祁宴应着:“不过,老大,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他没拒绝,因为在下一刻,那副高大的身躯就倒地不起。
祁宴将他背到背上,费了很大的劲儿上了车,送去了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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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南栀抬眸,望着面前的人:“你刚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过来这边办点事情。”墨逸尘说道。
一想到刚刚当着那人的面吻了他,此时脑袋低垂,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逸尘瞥着女人脸上的红晕,都将他给吃干抹净了,现在却自已害羞了起来。
修长的指骨抚在自已的唇部,谁懂,活到了二十九岁,第一次同女人接吻,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莫名的,有些上瘾,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视线锁向女人的嘴唇。
谁又能想到,这样干瘪的嘴唇,竟会奇妙的,拥有那样美妙的体验。
如果,她刚刚说的那一句“逸尘现在就是我最爱的人”是真的就更好了,只可惜……
他微微张唇,一丝苦涩散开,憋得人有些胸闷气短。
良久之后。
“刚刚……”他开口。
女人另半边脸也红了起来,一整张脸上写着尴尬:“刚刚的事情,忘了吧!”
忘了?这怎么忘?
刚刚不是她主动的吗,把人撩完后就翻脸不认账了。
突然之间,他有一种被白嫖了的感觉,他也清楚,刚刚那样的情况之下,她是一时情急没有选择才会,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整整五年了,他在她的心里,连个备胎都算不上吗?
“毕竟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南栀突然说道:“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刚刚替我解了围。”
“好啊!”墨逸尘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南栀望着他,似乎有些没想到,他竟回答得这样干脆,算了,他们也很久没见了,就当是朋友间聚一聚了。
“刚刚的那个人,是乐乐的亲生父……”他正要问,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向他:“墨叔叔,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他弯腰,伸手捏了捏小家伙嫩嫩的小脸。
“对啊!”又看一眼孩子的母亲:“乐乐想叔叔做你的爸爸吗?”
“想。”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以后我能叫你墨爸爸吗?”
“当然了。”他说道:“乐乐,亲爸爸一下。”
小家伙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又说:“再亲妈妈一下。”
小家伙又将脸转向另一边,亲了母亲一口。
最后,一只手拉着母亲,一只手牵着墨逸尘,开心极了:
“太好了,我有爸爸了,我再也不是野孩子了,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没爸爸,看谁还敢说我是野孩子。”
南栀痴痴的看着儿子,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才五岁,这样的年纪本该是父母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可却承受了太多不该他这样年龄承受的,是她的错。
小家伙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又望一眼母亲,奶声奶气的埋怨:“我爸这么帅,你为什么不让我认他啊?”
女人的视线在半空里与另一道相聚,相对无言,一阵沉寂。
公交车开了过来,南栀先上的车,人太多了,就连残疾人专用的座位上也坐了人,她只能是在通道里站着。
墨逸尘将小家伙扛在肩上,一只手拉着扶手,空出来的一只手从身后将她给护住,不让更多的人挤到她。
好在只有两个站,这一双腿勉强能承受得住。
下车的时候,她也是让其他的人先走,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拖着腿,墨逸尘仍旧站在她的身后,空出来的一只手从背后扶着她一些,慢慢悠悠的走下车。
烤肉店内。
小家伙开心得又蹦又跳,看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自已去自助区拿吃的。
墨逸尘瞥了眼那道小小的身影,又问了刚才很想问的问题:“刚刚的那个人就是乐乐的亲生父亲吧!”
她埋着头吃盘子里的蛋糕,不说话。
“你们之间……”
“我跟他早就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可能,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
他的眼前浮现着刚刚,那人一副恨不得要将他给一口吞下去的眼神。
“我觉得,为了乐乐的将来,你们或许应该好好的……”
“我说了,没可能就是没可能了。”她双眼赤红,脖子里红筋抽动,又因为激动,桌上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她道歉:“是我的问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我没有办法再去信任他。
男人都是这样,他爱你时,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你,一旦不爱了,你就连呼吸都是错的,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墨逸尘叹了一口气:“物有不同,人也有区别,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
如果是他,就不会这样。
若真的爱一个人,他一定宠她入骨,若真的爱,那她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最珍贵的宝物。
什么出轨,什么变心,他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