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6
“很好。”
男人阴恻恻的目光,望着她像看着一件工艺品,他其实并不想这样的去折磨一个人,折磨这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只剩一副骨架子的女人。
开始的那几年,他确实恨透了这一个女人,总是用尽各种手段去折磨她,要多狠有多狠,可五年下来,他也腻了。
而这个女人也确实是在他的折磨之下,逐渐的不成样子,现在还能不能承受住那样的‘惩罚’还真不好说。
他是有心想要放过她,这个女人却不知好歹,非要自寻死路。
“那我成全你。”
这一句,他是咬着牙说的,心底某处,狠狠的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中了。
祁时宴人赶到的时候,祁宴已经带了队人马守在工厂的大门外了。
“人呢,还在里头吗?”
“还在里头。”祁宴回答说道。
“那还等什么,进去吧!”
祁宴脸上带了难色:“老大,里头锁上了,我们已经试过这道门了,打不开。”
砰!砰!砰!
接连三下,他手里举着钢管,对准卷叶门的锁芯,锁芯没敲得开,卷叶门却从中间断开。
一行人,一人一只钢管,一起用力朝着那破开的卷叶门,力道全部使在一块儿,只听着巨大的一声响,卷叶门朝上自已弹开了。
“走!”
一行人大摇大摆朝里走了,没走几步,又道:“算了,你们在门口守着。”
最终只有祁时宴、顾铭泽、祁宴三人一起进去了,其他人自已在大门一进门的地方等候。
“放开她!”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来人坐着轮椅,手轻轻的推着轮椅把手,头上还裹了纱布,即便是这样,那一双眸子里的阴鸷,盯着人的时候,还是让人望而却步,生出寒意,再配合他身上特有的强大气场。
南栀凝眸望去,才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顾铭泽、祁宴两人。
那一眼,满是纠结与复杂。
一个端木夜澜已经是让她心力交瘁了,这人,受了伤就该在医院里好好的躺的,怎么还追过来了,就那么喜欢凑热闹,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啊!”肩膀上被咬了一口,端木夜澜如魔鬼一般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你敢耍我?”
女人茫然的双眼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那三个人,蠕了蠕嘴唇,想说话,却根本开不了口,舌头在打颤。
耍他?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局面。
她不过是想要离开那个地方,不想再同祁时宴、莫雪鸢两个人再继续那样的纠葛,勾心斗角的游戏,自以为是提前结束了一切,却没想到……
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可以摆脱,却是让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无法掌控。
“今年的‘惩罚’提前了,这是你自已选择的。”
端木夜澜舔舐着她肩膀上的伤,冷漠的说道。
女人嘴唇微张,说了声:“是。”
“栀栀,过来!”祁时宴扔掉手中的钢管,朝着她招了招手。
女人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神有些木然,没动。
下一秒,祁时宴从轮椅上坐了起来,一步一瘸,朝着她走过来,伸出去一只手:“栀栀,别怕,来!”
颓然间,脖子里一凉。
端木夜阑手里举着刚刚的那一把刀,一下架上她的脖颈。
“别过来!”端木夜澜目光如炬。
祁时宴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女人脖子里的那一把刀,身子立住。
“你是谁?”他开口问。
作为临安的首富,这些年里,在生意场上,自然是树敌无数,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完全的没有印象。
“我是谁?”端木夜澜冷冷的声音落在耳边:“你去跟他说。”
女人抿着唇,舌尖抵着牙口,不发一言。
端木夜澜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一双眸子,燃烧着暴虐因子,他笑了一声,眼盯着手里头的那把刀:
“债主,这个女人欠了我一笔债,既然欠了,自然是要还,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你最好少管。”
祁时宴瞳孔震了一下:“她欠了你多少钱,我替她还。”
“钱?哈哈哈哈!”
端木夜澜脸色又是一变,手中的刀做出来一个拉伸的动作,嘴角上扬满是邪恶:
“这个女人,她欠我的,是一笔情债,你还得了吗?”
南栀唇瓣蠕动,什么情债,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胡说八道?
肩膀上一沉,一颗沉沉的脑袋重重的压在那被咬伤的地方。
“该怎么做,怎么选,你应该知道。”
她又回了声:“是。”
沙哑的声音低低的,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这是我的选择,更是我欠你的,是我该承受的,但我希望,接受完‘惩罚’之后,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扰我的生活。”
端木夜澜没吭声,而是突然架着她,往前一步,离祁时宴更近了一步。
“不如,你现在去告诉他,今天,你到底是谁的人,到底属于谁?”
祁时宴喊了她一声:“栀栀!”
他伸手,想要将人给拉回到自已的身边。
而南栀,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就任由端木夜阑拖着她的手。
端木夜阑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密闭的空间忽然一道门朝两边闪开。
一股寒气袭击而来,这里头貌似是一个冷库。
南栀怔怔的站在门口,祁时宴追过去,一道重力将女人一把推了进去。
“你要对她做什么?”
端木夜澜两只手撑着两边的自动门阀,挡在面前,看着对面人的眼神带着敌意: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如果你不想她受更多的罪的话,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等着,等那个女人接受完‘惩罚’我会将她给交出来。
如果中途私自闯进来的话,我保证你们见到的会是那女人的尸体。”
他说完,走了进去,自动门阀从两边自动闭合。
紧接着,门外的灯突然熄灭,正中央的幕布闪烁了一下。
很快的,幕布上跳出画面,画面里女人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褪去,只剩最里面的里衣。
男人将她扛着丢进了一只巨大的透明容器之中,那容器中是一块接一块的碎冰,一根软管从容器中抽出,插上插销,容器里突然冒出浓浓的烟雾,烟雾越升越高,整个画面上都是一片白,只能听得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砰!砰!砰!
祁时宴握紧的拳头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紧闭的门板上。
“混蛋!”他紧咬着牙,一拳接一拳,直砸得一双手鲜血淋淋。
顾铭泽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
“行了,阿宴,你这样是没用的,这种门从外头是打不开的,而且,”他的目光落在门边的指纹识别器上:“他设置了指纹,除了他本人,别人是进不去的。”
砰!他又朝着门板重重的砸了一拳。
发泄般的又用脚踹着门板,他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嘭!”一下,内部的空气被全部抽走,身子靠着门板。
又用背不断的去撞击门板。
几个小时之前才包扎好的后脑勺,伤口又裂开,血将白色的纱布给渗透。
“阿宴,别这样,没用的。”顾铭泽拉住他。
祁时宴仰着头,还用手肘去撞门板:“那你让我怎么办,像个傻子一样等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相比之下顾铭泽要理智得多,分析说道:
“可是你这样急也没有用啊,而且这是那女人,是她自已做的选择,是她自已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的。”
祁时宴的目光盯着幕布,看着里头的画面,他感觉自已的心都快要被掏空了。
两分钟后。
“铭泽,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进去,我要杀了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他嘶吼着,嗓子发颤,嘶哑着。
“你忘了他刚刚说的,如果你现在进去的话,她所承受的只会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要多得多得多。”
男人一双眸子如渗了血一般,全是红血丝:“所以,我就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受这样的苦,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
身子靠着门板,一点点的往下滑,头用力的撞在门板上。
声音低沉:“铭泽,我觉得自已就像是一个废物一样,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如果不是废物又怎么会看着自已喜欢的人……我如果不是废物怎么会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顾铭泽看着他这样子,心酸无比。
“所以,阿宴,你终于肯承认你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你早就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
祁时宴却不说话。
顾铭泽望着他,却有些看不透他,更看不透他的感情。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砸门已经砸得是筋疲力尽,可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来。
撑起身,一脚踹翻了投影仪,他没有一刻这么的恨自已,恨自已的无助与无能。
整整一个多小时,手里的钢管都砸断了,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凡是一切能够运用的工具他都用上了,他明明知道,所做的一切不过徒劳,可他不想放弃。
突然的,双腿弯曲,便跪于那门板之前。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先把人给放了,你来找我,找我祁时宴,找我寻仇,来报复我,我他妈的要是吭一声,我就不是个男人。”
砰!
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板朝着两边展开,端木夜澜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女人站在了他面前。
两只手朝前一丢,祁时宴伸手将女人接进了怀里。
起身后,第一时间朝着对面的人挥过去拳头。
对面的人,手掌接了他这一拳,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对方给吞下吃了。
“你如果不想她死得更快一些的话,就收起你的拳头。”他嗓音透着几分沧桑:“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