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还是这么厉害,看来是没什么事,你要是真成智障了,估计还能让我们省点心,但你现在连智障都不如,还是乖乖躺着吧。”
难得温情地帮江驰野掖了掖被角,江兮颖的话就跟冰雹似的把人砸得又疼又冷,江驰野呵呵几声,故意捂住胸口。
“妈,我心脏不舒服,是不是被某人气太狠了?”
“兮颖,驰野还在养伤,你拌嘴也挑他出院的时候再玩!”
江母瞪了一眼江兮颖,然而她的话,属实也有点没心没肺,惹的江兮颖笑出声,敷衍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会纵容他的。”
好恶心的话。
江驰野心想。
“纵容”这个词语,竟然如此的面目可憎,这是他从未料想过的。
“本来过几天你就要去滨江实习了,这倒好,养手臂的伤估计还要耽误几个月,只能推迟鼎文那边的入职实习了。”
江父叹了口气。
“我看还是算了,就让驰野这孩子待在京洛吧,他在我们身边,犯了事我们还能尽快得知,但在滨江,他又因为帮人陷入危机,我们不一定能赶过去。”
这会儿江母是真怕了,自家儿子的性格容易招惹事端,她怕有一天等到的是无法挽救的坏消息。
“可他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涉及这件事,江兮颖的态度很坚定。
“总在舒适区里,他才会越来越恣意妄为,什么都不考虑后果,妈,你别纵容他了,如果之后吃了苦头,那也是他应得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滨江那边的实习可以推迟,但江驰野不能不去。”
江父敲了一锤子,意味着这件事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眼看氛围有点不对劲,江驰野连忙扯皮。
“去就去呗,我难不成还能把自已玩死?做了那么多善事,我福气大着呢,别杞天忧人了。”
周聂明是在晚上九点多到达宋向秋病房的,忙完事情后,他迫不及待要跟宋向秋分享这些好消息。
宋向秋靠在软枕上,拿着一本佛经阅读,眉眼如画,肤如白瓷,光影在他身上跃动,像是一尊活生生的菩萨像。
“小秋,抓到孙章了,你猜的没错,他们那伙人就藏在肖辰的观山悦别墅,这件事涉及肖家买凶,明天可能会有专员来调访你。”
刚一坐下,周聂明就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向秋。
放下手里的佛经卷轴,宋向秋抬睫望着周聂明,唇角上扬了细微的弧度,分明是在笑,但仔细看去更像是面无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周叔,我认识一位被退学的学长,他或许对你们调查肖辰和肖家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把那位学长所在的医院告诉了周聂明,宋向秋才继续简单解释了几句。
“那位学长是因为抄袭肖辰论文被退学的,他当时甚至想跳楼自证清白,后来被当成精神病送进医院了。”
“因为学长帮过我很多次,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偶尔会去医院看望他,他的精神时而混乱,时而正常,希望你们耐心点,不要刺激到他。”
半真半假的话。
学长帮他是真的,宋向秋觉得学长是好人,也是真的,但之所以会去医院看望那位学长,无非是提早筹谋对抗肖辰的棋子而已。
他埋的棋子,不止这一颗。
但警方不是傻子,他只需要不经意透露一点,依靠他们的能力,很快就能沿着蛛丝马迹找到剩余的人物。
被抢占专利与论文的小人物,被肖家医院店大欺主的家庭,被暗箱操作的医药费拖垮的病人…
许多许多的,之前未曾得到声张与关注的冤屈,只差一个机会,就能见到阳光。
现在,正是机遇。
肖家扛不过去的,肖辰的报应终于到来。
苍天不开眼,就由他来实施。
“好…我知道了。”
察觉到肖家这个庞然大物里可能掩盖着诸多罪恶,周聂明的心情莫名沉重。
可他不愿意把这情绪带给宋向秋,于是很快调整好状态。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你的朋友了,她被路过的人救下了,目前正在肖山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她没有致命伤,也没有生命危险,快的话,明天就能醒来。”
佛经被撕裂了一角,宋向秋扯出左手上的输液针,血珠顺着手背往下淌,他眼眶泛红,眸底浮现异样的疯狂。
“我现在就要见她。”
浑身都疼,落在地上的脚无力绵软,宋向秋没走几步就差点摔倒。
周聂明忙把他扶起来。
“你自已的伤都没恢复,药效还没过去,怎么去看她,还是别再乱来了。”
宋向秋只是执拗地重复,浅淡的眸子蕴着泪光,身体像是绷紧的弓。
“我现在就要见她。”
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宋向秋捂着嘴咳嗽,猩红的血从掌心溢出,他咬着腮内软肉,铁锈长满了血管。
周聂明还是帮宋向秋办了临时出院的手续,以防万一,又借了一辆轮椅。
只是他刚推着宋向秋出医院门,就见到了田壮。
田壮很有礼貌地跟周聂明打了招呼,然后将手搭在轮椅柄上。
“周警,你忙了一天也累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我车就在附近。”
看出周聂明不太放心,宋向秋解释。
“是我叫他过来的,周叔,这也是我的意思,你好好休息。”
“好吧…但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宋向秋从来都是有自已考量的人,周聂明很尊重他的决定,也就不过多强求,只是嘱咐了几句。
前往肖山医院的路程不算太近,宋向秋望着窗外的闪烁的霓虹灯,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把咖色的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消瘦的下巴,即便穿着厚重的衣物,车内开着暖气,却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像是骨肉里充斥着死气,他感受不到自已的存在,目之所及全部都是苍白的骨架,阖上眼后又满是金黄的佛陀。
口中的甜腥逐渐泛苦,从舌根蔓延至大脑,车子往前行驶,他觉得自已被轮胎来回碾压,胃部踌躇,额边渗出冷汗。
只看到了自已破碎残败的血肉。
“再快点。”
他听见自已这么对田壮说。
车子应该是变快了许多,因为他瞧见自已被碾压的狰狞肉体,飞溅得到处都是。
——
滑雪场炮灰-2,秋秋和野子各1分,秋秋以后会持续杀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