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下手，宋向秋提前在夏涵身边安排了不少人保护。”
孙章站在便利店里，戴着鸭舌帽，透过玻璃往外看，注意到了好几位隐藏不错的便衣保镖。
“临近午饭时间，他们中途肯定会交接，那时候的警惕是最低的，我们按照计划制造点骚乱，声东击西就行了。”
喝着热茶，乌鸦的略长的黑发垂下来，人显得更为阴郁。
“好戏快开始了。”
夏涵从便利店旁边的小餐馆出来，手里拿了打包的盒饭，显然是要直接上楼。
附近的保镖们见状，似乎是商量了什么，有两位大汉轻轻点头，装作住户，边聊天边不紧不慢地与夏涵保持距离，时刻提防着周围可疑的人。
电梯旁，夏涵撞见几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在斗殴，她微微退出，跟保安打了电话。
其中的一个满脸是痘的男人，注意到夏涵的动作，像是格外恼怒，抄起一旁的棍子，就直指夏涵。
“你妈的，臭婊子，多管闲事是吧！？”
夏涵心中划过一丝怪异，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蹊跷，她脸色微白，上不了楼，只能转身往外退。
可痘痘男的辱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像是一并把怒火转移到了夏涵身上，均是凶神恶煞，步步紧逼。
那两位大汉眼看情况不对劲，连忙充当热心人士，挡在夏涵面前，上前劝阻。
夏涵舒了口气，但她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往人群多的地方跑，中途还成功联系上了保安大队，他们说五分钟就会赶来。
这会儿的便利店人很多，夏涵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慌乱躲进去。
乌鸦与孙章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便利店的监控提前就被破坏了，孙章慢慢靠近夏涵，找准时机，趁着人多，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用帕子捂住嘴。
迷药生了效，孙章的手背留下一道长长的抓痕，他轻笑一声，像是对待撒娇的女友那样，半搂着往便利店后门走。
没被任何人怀疑。
在外面的保镖，一部分察觉到了楼道的争端，有前去查看的，一部分留在原地，等待任务交接的同时，关注着便利店的夏涵。
长时间没见夏涵回来，有几人进入便利店寻找，乌鸦故意推倒了路旁的货架，动静大到引发店员注意，保镖们一时脱不了身。
乌鸦最擅长隐匿，他看了眼时间，潜入人群，同样往后门走。
一辆伪装成送货的大卡车停在便利店后门，乌鸦上了副驾驶，卡车很快开走。
出于谨慎，他们中途换了好几次车，耽误了两个小时，才到达预定的废弃仓库。
孙章把夏涵安置在椅子上，将她捆绑起来，又给嘴上贴了胶带，才坐在一旁的沙发，揉了揉眉心。
“头儿，剩下的弟兄们会直接回新基地，这里安排的人是提前定下的，不怕宋向秋轻易找到。”
乌鸦主动交代着后续。
“嗯，你做的很好，辛苦了，中午没吃饭，你先去吃点吧，这里有我看着。”
“好，头儿，你要吃什么，我待会儿让人给你买回来。”
看了眼桌子上放凉的饭盒，孙章半敛眼睫，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吃这个就行。”
乌鸦瞥了眼饭盒，他记得这是夏涵买来的，不过，她现在昏迷，确实吃不了。
“但菜是凉的，要不要热一热。”
思索片刻，乌鸦还是提了建议。
但孙章已经打开了饭盒，拿出筷子，夹了一口京酱肉丝，塞进了嘴里。
又凉又腻。
眉头微皱，孙章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得在这候着，以免出意外，等人回来齐了，我们再联系宋向秋谈判。”
乌鸦点点头，退了出去。
手背的抓痕像是一道红色的鱼刺，连同米饭一起卡在了孙章的喉咙，明明很饿，他却觉得难以下咽。
宋向秋因为临时被安排去全身检查，得知夏涵被孙章绑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你说什么？”
他望着病房里的田壮，唇瓣没了血色。
田壮自知理亏，他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解释。
“骚乱太多，当时又是临近交接点，等手下发现的时候，夏涵已经不见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有人目睹过当时便利店后门停靠了一辆卡车，店员说他们并不知情这辆送货车，按照这个线索查的话…”
胸膛剧烈起伏，宋向秋喉头涌现猩甜，又被他咽下去。
“孙章那边有新落网的吗？”
“有，但我们这边也有，他们是因为滋事斗殴被警察带走的，两个小时前就被放出来了，不过我们找准时机重新将他们抓住了，但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阿涵失踪多久了？”
“四个小时。”
“孙章那边有人主动联系吗？”
“暂时没有。”
面对这种僵持的局势，以及夏涵下落不明的情况，宋向秋不断检索着能用到的细节，可他越是紧张，就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身体比大脑更先超负荷，心脏刺痛，他又开始咳血，额边渗出冷汗，苍白的面颊浮现异样的红。
“我去找医生。”
田壮说完就要出门，却被宋向秋开口拦住。
“不用。”
他声音沙哑，浅褐色的瞳孔蒙上灰烬，袖口是大片的殷红。
“我赌孙章就算被我逼到狗急跳墙，也不会真的伤害阿涵。”
宋向秋的瞳孔上移，目光凝在田壮的脸上，像是点了睛的不祥纸人。
“便利店卡车那边的线索要持续跟进，你把手上孙章的那几个人交给周警，推一把他的工作。”
“借助警方的力，这一次，我要孙章再也爬不起来。”
田壮感受到一股难以言明的恶寒，宋向秋的目光，像是将他拖进了冰冷的淤泥池塘，无数滑腻的虫子在身上乱爬。
“但…把警方那边牵扯进来，会不会太冒险，孙章既然绑了夏涵，明显是想要把她当筹码，让你放了他的人，我们这么做，恐怕会把他激怒，夏涵可能更危险。”
“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快准稳，不要有任何失误，我会跟周警协调方案，你只要做好自已的工作就行了。”
眼看宋向秋已经有了定论，田壮也不好再多说。
“好，那我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