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
夏涵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干巴巴开口。
江驰野惹她生气的行为太多了，她短时间内根本总结不出来最主要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帮不到你，所以才什么都不想跟我说。”
眼尾晕开潮红，宋向秋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抽出自已的手，睫毛染着欲落不落的泪珠，看起来很是破碎可怜。
实际上，宋向秋也不完全是装的。
他今日总觉得不安，像是有许多未曾关注到的事件在背后延伸。
积压的负面情绪，被生病的糟糕状态放大，夏涵的细微变化都令他难以忍受。
“我没那么想过。”
夏涵被宋向秋的眼泪吓到，她没怎么见过宋向秋流泪，但这两次，全部都是因为她。
第一次是在雪场，第二次是现在。
“那就别瞒着我。”
宋向秋执拗地望着她，像是她不好好回应，他就会立刻崩溃一样。
好奇怪。
这一瞬间，夏涵那干瘪的胸腔，被怪异的满足感充盈。
她在想，宋向秋是不是，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在乎她。
但这种扭曲的情绪，很快就被对宋向秋的关心遮盖，她也没心思再细究。
“其实那个人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只是，他有时候太多管闲事，所以才让我觉得讨厌。”
“你知道的，秋秋，如果没有必要，我，我不想跟除你以外的人，有太多接触。”
夏涵觉得，比起江驰野那种轻浮的态度，最让她排斥对方的原因就是，江驰野总能轻而易举踏过她划的社交红线。
那条红线对面，她只允许宋向秋进入。
宋向秋的眼睫微微颤抖，几颗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他伸出长臂，拥住夏涵，那蔓延的不安，被她的话语一瞬间抚平。
“我也是，阿涵。”
夏涵抬起手，轻抚他的脊背，像是在撸一只大猫，面容却浮现一丝茫然和不解。
她与宋向秋，究竟算什么关系呢？
不能将轰轰烈烈的爱意宣泄给他，因为怕那爱意化为利刃，将他刺伤，却又不能干脆地放弃离场，因为他与她，都会因为割舍彼此而痛苦瑟缩。
距离太近，会刺伤彼此，距离太远，又无法取暖。
那种合适的距离，能让两人都平静下来的距离，要保持在哪种程度？
夏涵不知道。
“医药费是多少？就算不多，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宋向秋与她拉开了点距离，面颊还有未干的泪痕，话题却重新绕回了最开始。
“十万，但已经有人帮我们垫付了。”
抬手把宋向秋脸上的泪痕擦去，指腹在他泛红的眼尾停留了一会儿又离开，夏涵开口解释。
“十万还不算多吗？你刚刚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宋向秋轻眨眼睛，低声询问。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多操心，反正医药费已经解决了，那个人说只是小钱，也不需要我们还。”
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泪渍，夏涵觉得手有些麻，便把双手塞进了口袋，脑袋垂下。
“十万块不是小钱，我们在京洛无亲无故，谁会无缘无故帮我们？”
宋向秋察觉到一丝端倪，双手搭在夏涵的肩膀上，语气有些忧虑。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阿涵，这笔钱，我们必须要还回去。”
虽然很认可宋向秋的话，可夏涵还是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我没钱，我全部积蓄就只有两万块钱，你当时送给我的新年礼物都要因为缺钱推迟，应该比我好不到哪去。”
宋向秋被这番话噎了一下，当初扯的谎成了回旋镖。
实际上，他的储蓄很是充足，尤其是卖了那块五百万的表后。
“你还记得当时学姐送给我的那块表吗？你说你不喜欢我戴，所以前段时间，我托人挂在二手网站上，看看能不能卖掉。”
见夏涵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注意到她没什么抵触，宋向秋才接着往下说。
“没想到那是块名表，官网正价是五百万，现在还是新品，所以就算是出手转卖，对半砍，最少也能拿到两百万。”
夏涵有些愕然。
但想到跨年夜那天，苏惜宁是从昌德轩出来跟宋向秋交换礼物后，便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可是被发现后，她会不会记恨你？”
宋向秋发誓不会喜欢上别人，也告诉过她，与苏惜宁他们来往，只是为了前程，所以夏涵的关注点也就跟着变了。
他们那些人看不起出身不好的人，即便是苏惜宁，当时看到宋向秋这个学弟被打，也只是在打完后，才轻飘飘地上前劝了几句。
即便那些对赵鹏的劝告，还不如不说。
不然她也不会被逼到下跪才能退场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需要支付医药费疗养，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想，苏学姐她会理解的。”
苏惜宁当然会理解，毕竟这件事，她也不想闹大。
再说了，他的理由非常合理，也很容易激起对方想要施舍善意的心，哪怕那颗心只装着伪善。
宋向秋说着，拿出一张带卡套的银行卡，递给夏涵。
“这张卡是我给你准备的，里面有卖表的两百多万，还完十万医药费后，剩下的钱都是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着面前的银行卡，夏涵并没有接。
“把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还有一张自已的卡，上面有两万，平时我又不需要买什么，花的并不多。”
宋向秋拉过夏涵的手，把银行卡放进她的掌心，望向她的视线专注又深情。
就好像，他在爱着她一样。
夏涵那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快速震动，她本就放不下宋向秋，对方轻轻一撩拨，就容易再次堕入情爱泥沼。
“再说了，我答应过你的，要赚钱给你买别墅，这些钱，本来就该由你保管。”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夏涵心想。
可是，宋向秋真的知道自已在说情话吗？
“你这样就像是在上缴工资。”
抱着某种隐秘的想法，夏涵收下了这张卡，还说出了这种听起来很暧昧的话。
“我就是在上缴工资。”
宋向秋凝着她，嘴角上扬。
像是随口附和，又似意有所指。
夏涵本就不平静的心湖，被投进了一颗巨石，泛起阵阵水花涟漪。
——
秋秋随便一钓，野子一周全部白干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