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人以虐待下等奴取乐,会在下等奴身上用烙铁印上象征着耻辱的奴隶印记。并像对待狗一样拴上链子。
他们会将下等奴圈一起,让其相互残杀。没死掉的便再和猎狗豺狼关在一起。
一般年轻男子,除非身强体壮的可能都活不过三日。
可那个瘦弱的小乞丐,不仅活过了三日,还在第三日逃了出去。
几乎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路行渊脑海里翻滚,和猎狗打架,在肮脏不堪的淤泥中翻滚,被鞭打,被踩在脚下。
心口的烙印如同当初火红的烙铁刚烙上去时一样灼痛。
路行渊眼神前所未有的阴森,淡定地从袖口抽出匕首。
刀尖堪堪凑到男子眼前,男子彻底慌了,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别杀我。我只是将你卖给了匈人,是他们嫌你瘦弱只肯买你做下等奴。折磨你的是他们,你去杀他们!”
隗泩站在堂中,听得心惊。
路行渊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从男子的话语中,从记忆中书上关于匈人对待下等奴的描写中。
他的心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甚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残忍的画面。
路行渊嘴角却依旧挂着淡笑,刀尖从男子的眼前移开,向下来到心脏的位置,
刀尖轻轻地叉进去,深度刚好不致命,手腕缓缓旋转,在男子心脏的位置划出烙印的形状。
男子的衣襟瞬间晕开一片红色,疼得他直叫喊,
“啊!啊……!”
路行渊声音冰冷:
“他们就是在这个位置,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如何都去不掉的奴隶印。”
男子惊恐地看着刀尖拔出,缓缓来到自已的手腕,却浑身软如烂泥,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叫喊,
“你要干什么?来人呐!”
所有的衙役皆与他一样中毒倒下,也如他一样只是身体动弹不得,却能够轻轻楚楚地听着他的惨叫声。
路行渊继续不急不缓地说着:
“你知道除了用石头将手砸掉,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摘下镣铐吗?”
在男子惊恐的目光中,刀尖再次插进皮肤,划开虎口,继续向里插了进去。
刀尖微微上挑,拇指连接手掌的那块骨头就轻易地被剜了出来。
伴随着男子的尖叫声,路行渊的声音在整个衙门大堂回响,
“只要卸下这里的关节。手就可以从镣铐里抽出来。”
刀再次顺着手臂向上,一路划开皮肉。
“啊!啊!……啊……”
男子的惨叫声,隗泩听得头皮发麻。
“嘘!”路行渊的匕首来到了男子的嘴边,
“要是这样叫,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男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张着嘴连呼吸都不敢。
隗泩进门时路行渊叫闭气,如今也已经吓得忘了呼吸。
眼前路行渊不止是在杀人,是在折磨人。
他的周身散发着残暴的戾气,犹如恶魔罗刹。
隗泩惊恐地站着,手心冰凉。
书中关于路行渊那些残忍虐杀的场景,在眼前被具象化。
可就是从此刻宛如地狱修罗的路行渊身上,隗泩却莫名地看到了痛苦。
那痛苦像是不见底的深渊,路行渊正不停的向下坠落,眼看着就要被吞噬。
隗泩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哪根筋搭错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他的第一反应本该是逃跑,可他却冲了上去。
路行渊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住。
低头看向环在腰上的手臂,感觉着从背后传来的温度,眼里残忍的念头跟着散了几分,痛苦也淡了些许。
隗泩从路行渊身后紧紧地将人抱住。
他颤抖着收紧的拳头,仿佛也拉住了无望深渊中,那个下坠的路行渊。
男子以为来了救星,却又听恶魔的身后传来一句,
“杀了他吧。”
“不然……送去匈人那。”
隗泩声音颤动,仿佛带着恳求。
“路行渊……”
隗泩甚至脑袋里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路行渊坠入深渊,变成书中那个会因虐杀而兴奋的恶魔。
“好,听泩儿的。”
路行渊手腕一转,锋利的刀尖瞬间划开了男子的喉咙。
“不……”
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嘴里只能发出吐血的噗噗声。
路行渊抽出手帕,擦掉匕首上的血迹,扔在了男子脸上。
模样太丑,不能吓着我的泩儿。
他收起匕首,握住环在腰上的手,转身牵着隗泩,离开了衙门大堂。
脑海里那些充满脏污残酷的画面,正一点一点消散。
路上隗泩依旧惊魂未定。
出了衙门不远,远山已经牵着马车等在路边了,一旁迟雨的手里拎着个人。
乍一眼看上去有点眼熟。
那人见了他们过来,涕泪横流地喊着,
“殿下!微臣终于找到您了!”
迟雨嫌弃地将手里的人扔在地上,
“公子,茶馆二楼发现了被绑起来的人。其他人都放了,这个好像是使团的使臣。”
孟千承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殿下,微臣可算找到您了,这二位恩人是殿下的侍从?”
孟千承腿一弯,跪在地上就磕头,
“微臣孟千承,叩谢殿下和两位大人救命之恩!”
隗泩听见孟千承三个字,才从适才的惊恐中找回自已的神。
只见路行渊看向迟雨,正要抬手,他以为路行渊又要杀人,一把抓住了路行渊的手腕,
“公子。”
见隗泩摇了摇头,路行渊的眸色微暗,
“泩儿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