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隗泩装作闲来无事地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儿瞅瞅这儿,一会儿看看那。时不时地再蹦跶两下。
他也不知道内力恢复的话是什么感觉,只能靠这个方法试试。
但他已经跟兔子一样在院子里转圈蹦跶了一小天了。
“内力还没恢复。”
隗泩沮丧地耷拉着肩膀。
这不大的院子,几乎一眼就能望个遍,可是高墙围着,门外有宫里派的侍卫把守,活像个监狱。
主要的是,迟雨和远山身为路行渊的暗卫,每天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神出鬼没的。
这会儿四下无人,隗泩又将视线落在了前边的那棵杏树上。
他悄咪咪地爬上杏树,正准备从杏树跳上墙头,耳边突然出现远山的声音,
“大侠,这可是公子珍贵的杏树,公子说若是踩断了,是要用腿来赔的。”
隗泩一吓,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去。
“哈哈哈哈!”
远山十分不善良地在树上哈哈笑。
隗泩摔得晕头转向,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路行渊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若这院子是监狱,那路行渊就是典狱长,远山和迟雨就是狱监。而他这个犯人,没有内力,是不可能跳出去的。
认识到这一点,隗泩在院子里蹦跶的更欢了,只希望自已能快点恢复内力。
“再不恢复,离国就要来人接路行渊回去了。”
到时候路行渊是带上他,还是杀了他,可不好说。
隗泩小声嘀咕着,蹦累了就在池塘边坐了下去。
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脏兮兮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小阿四?”
小阿四怯怯地躲在门口不敢进来,
隗泩回头望了一眼路行渊紧闭的房门,快步来到门口蹲下身,
“小阿四,你怎么又自已偷跑来啦?爷爷知道会骂哦?”
“泩哥哥~”
小家伙委屈地撇着嘴,
“小阿四疼疼。”
隗泩闻言这才注意小家伙的脸上还挂着哭过的痕迹,伸手便去拉小阿四,
“哪疼?谁欺负你了?”
小阿四被碰了一下手臂,瞬间皱着眉头往后缩。
隗泩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上前哄着:
“小阿四不怕,让泩哥哥看看好吗?”
小阿四犹豫着伸出纤细的小胳膊,隗泩拉住他的小手,小心地将他的脏兮兮带补丁的袖子撸了起来,
这一看,隗泩惊得心头一颤,
眼前那么长一点的小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触目惊心。
隗泩慌忙拉起小阿四的另一只手臂,撸起袖子一看,同样青紫的快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了。
特么的这是虐待儿童!
显然这些不全是新伤,是长期以往的累积,才会造成如此深浅不一,青红相叠。
哪个丧心病狂的竟然这么狠心对这么大点的孩子动手?
隗泩气愤不已,“谁打的你,告诉我?”
小阿四紧紧抿着嘴摇头。
隗泩察觉自已因激动而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立马降低了下来,温柔地劝说,
“没事儿的,谁欺负小阿四告诉泩哥哥,泩哥哥替小阿四打回去。”
可小阿四依旧不肯说,只不住地摇头,隗泩无奈,轻轻地将小家伙抱起,快步往柴房去。
此时柴房里,李叔还在忙活着修理坏掉的椅子,见隗泩抱着小阿四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接过小阿四,
“又给泩公子添麻烦了。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李叔面对着隗泩点头哈腰,转头一巴掌打在了小阿四的屁股上,
“我怎么告诉你的?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小阿四哇地一声哭了,
“李叔!”
隗泩正要跟李叔说小阿四手臂上的伤,李叔已经一巴掌拍下去了,他一把将小阿四从李叔怀里抱了回来,
“你打他做什么?”
李叔担心地往门口瞟了一眼,未见有人来,才视线警告地看向在隗泩怀里抽泣的小阿四小声呵斥,
“憋回去!不许哭出声。”
小阿四立马闭上了嘴巴,委屈巴巴地小声呜咽。
隗泩看得心都要碎了。
李叔一脸歉意地望向隗泩,
“泩公子放心,小孩子不懂事,打两下吓唬吓唬没事的。”
隗泩气不打一处来,
“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儿?也是吓唬吓唬?”
他心疼不已地轻拍着怀里的小阿四,简直难以置信,平时看着闷声闷气的李叔,怎么对孩子非打即骂。
一个做爷爷的,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儿。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爷爷。
李叔视线闪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小孩子磕磕碰碰无妨的,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你管这叫磕磕碰碰?”
隗泩差点没让李叔一句话给气死,撸起小阿四的袖子,怒道:
“要么你今天说实话谁打的他。是你还是他爹娘?要么咱们一起去问问公子,这伤是不是磕磕碰碰能碰出来的?不行就去报官!我还不信了,这天底下没王法了?”
李叔被隗泩说得苦这一张脸,
“我是他亲爷爷,怎么可能下重手,也就拍两下屁股吓唬吓唬。身上的伤……真是摔的,他小走路不稳,总摔倒,就……”
“你骗小孩儿呐!”
隗泩气到失语,隗泩抱着小阿四,转身就走,
他就不信摔能摔出这样的伤,这些虐待儿童的就不配做爹娘爷爷。
隗泩刚踏出柴房的门,
李叔扑上来,一把抓了他的衣角,“哐当”一声跪了下去。
“求求你了泩公子,别去找公子,公子最厌恶孩童了,公子会把我们一起赶走的,没了这份差事,我们爷孙俩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