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昭映回宫后当真被禁了足,路行渊府上也终于消停了几日。
陪路行渊那个大变态演个戏,隗泩又差点把自已的命搭进去,
醒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已又回了西厢房。
远山宽慰他说,“大侠别气馁,待公子消了气,定会再接大侠回去住的。”
这说的什么话?
隗泩巴不得住西厢房。
书房和路行渊的卧房之间就隔着一扇半透的屏风,跟住一个屋有什么区别?
要是住那,睡觉他都不敢闭眼睛。
西厢房多好,他在西厢房又躺了三天,三天里路行渊依然一次也没出现过。
只不过先前都是远山给他送饭送药,如今换了一个叫周婶的中年妇人。
周婶可不像远山那么不靠谱,连药都能忘记给他。周婶每日按时按点来给他送药送饭,恭敬地唤他泩公子,而且从来送完东西就走,一句话不多说。
但这并没有影响远山时不时来找他聊天儿。
远山这人是个话唠,聊起来就没完,
从那些公子小姐怎么被他们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聊到各个权贵公子的八卦传闻,连离国诸位皇子的八卦都有。
隗泩躺着养伤无聊,倒也乐得听他说些故事解闷。
这会儿周婶刚送完药出去,远山又从窗户跳了进来,笑嘻嘻地跟他说,
“近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一向自恃清高的质子,竟偷偷在府上养了男宠。”
质子?
隗泩正纳闷,乐丹除了路行渊还有其他质子?
转瞬,他恍然反应过来,传闻中的男宠竟是他自已!
可真是一个不小心,吃瓜吃到了自已头上。
隗泩“哐当”一声将刚拿起的药碗撂在了桌上,心中一百个不乐意,
“说谁是男宠呢?”
“我堂堂刺客榜首,怎么就成男宠了?”
远山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那日不仅太子、公主看见大侠和公子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还有那么多宫女侍卫,都看见了,想不传出去都难。”
“反正大侠心悦公子,结果是一样的,就别拘泥一个身份了。”
说着又换作一副了然地接着道:
“放心吧大侠,他们不知道你是鬼泩。”
“知道这事儿的,不算公子就我和迟雨两个,我保证替大侠保密。”
“你不知道,就是男宠,外头也有大把人要嫉妒死呢。”
“谁嫉妒,让谁来当!”反正他隗泩才不要给路行渊那个大反派作男宠。
陪路行渊演个戏,差点丢了命就算了,还赔了他和鬼泩的名誉。他图什么呀!
远山瞧着隗泩不那么开心的样子,又继续劝道:
“大侠就别说气话了,我知道公子近日冷落了大侠。大侠屡次触到公子的禁忌,公子还将大侠好生养着,可见公子那句可心人儿不是玩笑话,大侠迟早会从男宠晋升成……”
远山想了想才终于找到个词,“迟早会晋升成侍寝的。”
“???”
“你跟我说笑呢?”
隗泩感觉远山在跟他开玩笑,却又一点都不好笑,
“男宠和侍寝有什么区别?我……”
隗泩感觉不管他怎么说都显得苍白又无力,主要这一切仿佛都是从他当初那一句“恋慕”开始的。
一失口成千古恨……
真是造孽呀!
好好的刺客,怎么就成男宠了?
隗泩郁闷地想撞墙。
“区别还是有的,大侠别说气话了,快喝药,一会儿凉了。”远山端起桌上的药碗送到隗泩眼前。
窗口黑影一闪,迟雨来到了远山身后,低声道:
“公子叫我们过去。”
“哦,看大侠喝完就走。”远山将药碗塞进隗泩手里,他见隗泩每天喝药都会露出痛苦表情,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大侠喝吧,要不是这药汤,你早就成真‘鬼’泩了。上次回来你昏迷了五日,原先的小药丸都不管用,公子特意又给大侠配的药。你再忍两日,约莫到春日宴,应该就不用再喝了。”
“与他废话做甚?公子还在书房等着。”迟雨不耐烦地催促,刀子一样的眼神瞟了隗泩一眼。
隗泩正郁闷,眼里却迸发出异样的光芒,他一把拉住远山的手腕,
“过两日这药和小药丸都不用再吃了?”
远山迟疑着点了点头,“应当是。”
隗泩接着追问:“春日宴公子是不是也要去?”
远山接着点头,“春日宴是太子殿下举办的。公子向来与太子殿下交好,自然要去的。”
隗泩:“你们也去吗?”
远山:“去啊,迟雨同我是公子的暗卫,自然要时刻跟随保护公子。”
隗泩一听,眼里光芒更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会带上我吗?”
“带你作甚?什么刺客榜首,如此不堪一击,挨了一剑就差点送命,去了也是累赘。”
迟雨态度恶劣,抓着配剑手一抬,打掉了隗泩抓着远山的手。
隗泩收回手,委屈地捂着被打的手背,心中却是激动不已。
机会这不就来了!
届时路行渊他们三个都不在,他又不用吃药了,正是逃跑的绝佳时机。
珍爱生命,远离路行渊!将不再是口号!
鬼才要在这儿当男宠,他要去行、侠、仗、义。
隗泩激动得仿佛现在他就已经自由了一样。
远山见他低头揉着手背,以为他因为去不了春日宴心生委屈,于是又安慰道:
“咱们公子身子弱,去了春日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和一些贵门小姐们喝茶。不过大侠大可放心,公子向来不与那些小姐们交谈,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往前凑了凑,靠近隗泩小声,
“不过宴上糕点可香了,我偷给大侠带些回来。”
“谢谢你远山。”
什么小姐又点心的,还能有逃出去重要了?
隗泩压根没听远山说什么,想着就要逃出生天了,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远山和迟雨看着他傻乐,心说,几块点心至于高兴成这样?
看来也是穷苦出身,远山当即决定多给他带几块回来。
隗泩回过神,抱起药碗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喝的一滴不剩。
平日闻着就想吐的药汤子,好像都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他突然感觉自已浑身充满力气,药碗“哐当”一声放在床边小桌上。
他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窗外阳光明媚,正适合活动活动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