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爆炸形成的巨大蘑菇云瞬间将整个区域摧毁。
突然——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眨眼间,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巨坑。
东陵国
某天的某个夜晚。
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
一个没有阿珍和阿强相会场景,却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
浓厚云层中正酝酿着什么,它算准了时间、精度和强度。
然后——
桶粗的雷电裹挟压迫之势落下,将躺在河道平台上的人,给劈了。
声势之大,整个京城百姓为之恐惧不已——请各位看官抱团取暖,惊雷挺吓人的。
豆大又密集的雨砸在躺尸之人身上,那力道,连吃奶的劲都用了。
天空中还时不时嘶吼着——
急切又期待。
五月猛地睁开眼,她是被疼醒的。
胸口为啥这么疼?
全身为啥那么酸?
就算被炸死,不会这么疼才对啊。
刹那间,砸在身上的雨点收势、潜逃,就连云层内的雷声也逐渐散去。
两股记忆钻入脑海中,迫使她进入备战状态,难道炸弹没炸光敌人?
时不时闪过的紫电照亮方圆,并无异样,周围安全。
紧绷的神经稍稍-0.5,但仍处于戒备状态,职业病。
唔——有心跳,她是活的。
至于被植入的记忆,一道是儿时梦境记忆,一道是刚死去之人的记忆。
手摸了摸脑袋,有血,虽疼却不致命,前提得避水,否则拖下去真能见河对岸的老祖宗。
好消息:她,五月,死了又活了,穿越到梦境里的世界?
坏消息:开局送了个落汤鸡套餐,内含头破血流挖煤工时装+雷劈限时卡+名声堪忧称号+情定状元郎足迹。
五月轻呲一声,堂堂东陵国唯一以郡主之称享受公主特权的好牌,被打的稀碎。
若是她,直接躺平享受,还能吃吃瓜或叫几个美男伺候,简直是安逸养老生活的高配。
想她堂堂国家保卫局第七队队长,每天忙不完的任务,稍有不慎便死于敌爪之下。
下要操心那群清澈而呆萌的队友们,上要操心年老的局长养父和温柔的不像话的养母。
她,太难了。
当然,她的人生是幸福的,亲情友情都得到了。
思绪被马蹄声打断。
五月眯着眼看去,一队人马从小道疾驰而来,三五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蓑衣的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
此时,大雨骤停。
五月双眼一亮,这,不是来了救命稻草么,必须得抓住。
朝他们挥了挥手,最前头的东二急忙抬手,队伍停下,护卫们神情警惕,右手下意识紧握腰间剑柄。
“大兄弟,能借一匹马给我么,等我回京必定还你。”
东二怔了下,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啊。
翻身下马靠近五月,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跑去马车边向里面的人汇报着什么。
“郡主,我们王爷请您进车内避雨,啊,是避风,呵呵,风吹,冷。”说完便正经的守护在一旁,实则内心吃瓜之心已按捺不住。
感受马车内毫无杀气,五月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率先观察车内情况后才看向主位之人,仅是一眼便觉惊艳,心道此人绝对被神偏爱,全身皆是精雕细琢呐。
他就是燕无殇。
北蓝国送来东陵的质子,封号离王,甚至还是她梦里出现的人物。
原主愚蠢啊!
为什么选状元郎呢?
不仅在郊外寺庙被人放鸽子,又因不甘心背着丫鬟回京质问,结果失足撞头后被雷劈死。
怕不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劈的吧?
鉴于这两年原主对燕无殇的态度,五月刚穿越不想被人称妖怪,于是......
装出一副受惊胆小的模样,道:“谢王爷伸出援助之手。”
燕无殇见郡主狼狈又受伤的模样,心生出一丝心疼。
想到郡主近年对自已的疏离轻视,苦涩的将安慰的话吞入腹中。
但又不能不管,若郡主因他出意外,他愧对安裕公主曾经对自已的关照。
“那啥,有没有干毛巾,我擦下。”五月歉意的指了指被水浸湿的坐垫。
燕无殇淡笑,打开小桌下的箱子说:“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本王派人去接你的丫鬟来。”
哦豁,这音质,悦耳,动听,喜欢听。
五月低头看箱子,里面分类摆放着日常用品、药品,干净又整齐。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见燕无殇拉开车帘出去,满意点头,是个谦谦公子。
折腾半天才穿好男装,那股子湿哒哒难受的感觉总算消失。
拿出小镜子给脑壳包扎时,发现这具身躯的容貌,竟与现代自已的童年容貌一样,连左眼角下的泪痣也一模一样。
梦与现实的混沌,此刻变得清晰,这不是梦,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而且,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她的经历。
3岁时突回现代,之后几年,这具身躯灵魂如同另一个她继续生活,只是犹如易碎品般。
两年前,身体被恋爱脑掌控,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不幸。
她的身体被糟蹋了,五月表示十分生气,她的前段人生变得不美丽了。
想回去?可现代的自已成了渣渣灰了。
毫无退路了。
压下心底混乱:“王爷,可以进来了。”
燕无殇进来后怔了下,郡主竟穿着他的备用衣衫,而且神情坦然并无嫌弃之色。
心想郡主可能因为今日之事,处于惊吓中未注意到吧。
燕无殇面色淡然,给郡主倒了杯温茶,朝窗外道:“送郡主回府。”
心想: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一天。
只因听人说郡主去法云寺求婚状元郎魏谦,他怀着矛盾的心情去了,后得知郡主被爽约失踪,又抱着担忧的心情出来找人。
结果,人是找到了,却是这般狼狈,着实让他心疼又无奈。
幼时相处的情分,终究在岁月的流逝中归于平静。
还有他大仇未报,他们终究有缘无分吧。
阿嚏~~五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燕无殇将身上的披风解开,试探靠近郡主,见对方没抗拒后为她穿好披风,系好带子。
五月好笑的看着燕无殇,那粉红耳垂早已将他内心出卖的干干净净,真是个纯情男生。
突然,心生逗弄之意,靠近燕无殇的脖颈闻了闻,语不惊人死不休:“真香。”
“哎呦!”
燕无殇仅是表现出身体僵硬,神色依旧淡然,但外面的东二却被惊的摔下马。
五月撩开窗帘看到东二摔成狗吃屎的模样,指着那坨被泥浆包裹的人,毫无形象哈哈大笑起来。
东二瞪了眼马匹,随意抹了把脸,偷瞄主子,见对方并无动怒之色,秒觉摔的值得。
“郡主,奴才一身脏污怕是玷污了您的慧眼,您赶紧去看看王爷洗洗眼睛吧。”
主子,属下只能帮您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