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头,眼神透露出几分焦虑与痛楚。
“大哥如今已经病倒了,祖母那边还因为先前的事情气得下不来床,如今只靠着我一个人如何能行?”
听着他的诉苦,一身学子打扮的男子却只是微微顿了顿,而后继续描绘画面精妙之处。
齐修武也顾不得什么,只是一股脑地把苦水倒出来。
“就连星儿也不见了,你说一个大活人在咱们府里怎么能不见了呢?老四,你倒是说句话呀!”
却见被他称作老四的青年,却是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而去青玉盆里面洗净了手,最后,又用上好的绸缎,轻轻擦干了手上的水。
“二公子慎言,我只是客居府上,当不得您一声老四。”
齐修武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就会听那国师瞎忽悠!他说你在咱们府里养不住就是事了?好好在自己家里,却非得要被人当做是客人,这可真是别扭!”
说着,他突然就不吭声了。
齐睿挑了挑眉。
他虽然跟老三是双胞胎兄弟,但两人从长相到,性格却都大不相同。
他生来就病恹恹的。
好不容易长大了七岁,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最后,还是应安侯府求到了国师面前给他批命,说他命里承载不了这么大的富贵,这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但好在每年只需要有半年的时间“在外休养”就好了。
在这期间,他绝不能以侯府四公子自居,甚至侯府上下,包括几位主子在内,也只能把他当做一位客人来对待。
所以府上都说侯爷是带着四公子出去寻医了,但府中同时也多了一个客居的“平安”公子。
眼下,齐睿一下子就听出了三哥话中的未尽之意。
“所以,你是在心疼那个新认回来的姑娘?”
齐修武下意识就想要反驳说自己没有。
但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只是......只每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她,她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妹妹。”
可齐睿却只是冷静地说道:“你的确是跟她有血缘关系,但你别忘了,这么多年来侯府内外只有唯一的一位嫡小姐,那就是星儿。”
提起齐星儿,齐睿向来清冷的眸子也缓了缓,但仍旧理智地说道:“星儿多年受侯府教养,不管名声亦或者是才学都远远胜过她。”
“把人认回来也没什么,可要是因为她让侯府蒙羞,那这个人,还不如不认!”
齐修武没忍住,拍了桌子。
“她是我们的妹妹!”
齐睿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好像没有任何情感的样子。
“侯府已经有了一位小姐,多余之人而已,你又何必为她伤神?”
齐修武张了张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四。
却原来,小六已经早他们一步看得清清楚楚了。
只有他,还妄想着能认回自己的亲生妹妹。
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冷眼看着齐修武失魂落魄地离开,齐睿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冷泉。”
一个同样穿着学子服的下人出现,恭敬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交代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齐睿漫不经心地问道。
冷泉回道:“人已经带过来审问一番了,不过,看样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齐睿挑了挑眉。
“哦?”
那人是宋仙仙的贴身侍女,连她都不知道,看来这事,难道真的跟那丫头无关么?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
宋仙仙跟哑姨商量好了,她先进去帮齐夫人按摩,哑姨去找些吃的回来。
等到哑姨离开后,宋仙仙取出自己背包里的银针,开始给齐夫人针灸。
她中毒太深,再加上之前的伤情,早已经伤了根本。
想要完全根治很难,但对于她来说,也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已。
刚收完了针,门就响了。
她也没回头,而是问道:“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转过头,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满脸温柔的笑意的哑姨,却不想,竟是一张她讨厌的脸。
她立刻收了笑容,问道:“二公子来这做什么?”
被她这样冰冷的态度刺了一下,齐修武瞬间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他们不该这样的。
于是,他耐着性子把自己带来的餐盒放在了桌子上。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你还没吃吧?”
宋仙仙却不为所动,收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却被齐修武拦住了。
“小六......不是,仙仙,我能这么叫你吗?”齐修武小心翼翼地说道。
宋仙仙只甩了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让他自己体会。
齐修武暗暗叫苦,但却不敢发脾气,只能继续陪着笑脸。
“这些东西都算是京城的特色,要不你尝尝看,若是不喜欢我再拿走。”
宋仙仙看到他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但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打算死死纠缠自己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坐下来。
齐修武一愣,随后就高高兴兴给她把那些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
几碟子时新花样的糕点,又精致又小巧。
一看就知道是废了不少心思。
宋仙仙拈起一块做成了梅花形状的乳白色糕点,放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瞬间一股子浓郁的乳香就充斥在口腔之中。
平心而论,还不错,但就是人不对劲,她吃不下去。
另外两样她也是各试吃了一块。
齐修武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眼见她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的确是吃了,忍不住高兴地说道:“这些东西以前都是星儿爱吃的!你们都是小姑娘,口味肯定相同。”
但这句话,却让宋仙仙想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说这话是在恶心谁?”
她容色冰冷地看向齐修武。
“我宋仙仙从来不为人替身,亦不夺他人之好。你们兄妹感情深厚,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何必扯上我?”
齐修武瞬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急慌慌地解释。
“二哥、二哥是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