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阮言强作镇定。
“你瞎了?”
瞎了,这两个字从顾修的嘴里吐出来像是一把利刃在剜她的心,阮言别过脸去。
“这算不算报应?”顾修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
她一阵战栗。
报应?顾修竟恨她到了这种地步,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顾修一把推开。
“我已经结婚了,顾先生自重。”生硬的语气将两人的距离生生的划出一条深渊来。
“结婚?你知不知道你的好老公在这个房间安好了摄像头,只要我们有点什么……”
顾修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尾音拉得极长,邪魅至极,周身凌冽的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或者,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配合的他玩仙人跳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阮言的声音在颤抖,在知道房间是顾修的那一刻,她就一切都明白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周正泽真的做到了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而对象还是顾修,今天再相见,却是这么的狼狈不堪。
心里的防线一并被击垮,眼眶怎么也盛不下眼泪,晶莹的泪珠在白皙的脸上开了花,阮言迅速抹掉,眼泪却根本不愿意善罢甘休。
阮言的倔强和柔弱顾修都见过,却唯独没有见过倔强的脆弱,他不自觉的想为她擦掉眼泪,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
他不是恨她吗?
裤子兜里的手机疯狂的叫嚣,顾修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喂。”
“顾总,在哪儿呢?”电话那头声音全是妩媚,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任谁听了都会浑身一酥。
顾修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阮言,她手忙脚乱擦眼泪的手一顿,怔住了,很显然她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顾修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悦,脸上升起愠怒,略一迟疑,大步朝着窗边走去,确认阮言不会再听到才冷冷的开口道:“说。”
声音像极了冰渣子,房间里的温度骤减,阮言趁着他接电话的空隙,摸索着门把手,迅速打开了门,逃似的朝着门外走去。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孩子。
今晚的风吹得格外的大,从领口灌进去,浑身都在颤抖,好在顾修还没有追出来。
她等了很久才拦到了一辆车,简单的报了地址,她便处于神游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她摸索着进了屋,刚走到玄关处,张妈便迎了过来,急急的说道:“夫人,你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页儿……”张妈的着急让她的心都漏掉了好几拍,阮言换鞋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小少爷没事。”
听到阮页没事,阮言的心才放下了下来,继续手上的动作,在这个家,除了阮页,别的事都是小事。
张妈接过她手里的拐杖,“先生在书房。”
周正泽回来这么早,阮言脚下一滞,张妈又继续说道:“他的脸色很不好。”
阮言微微一顿,“我知道了,不早了,张妈你早点去休息吧!”
说完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旋即转身走进了客厅。
阮言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没过多久,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静静的数着步数。
十七,十八……二十二,二十五。
“你回来干什么?”
周正泽尖锐的声音几乎将她的耳膜震破,她能够想象周正泽生气的模样有多狰狞,多么丑陋。
“我为什么不可以回来。”
阮言平静的声音如同没有一丝涟漪的水面,周正泽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损失了多大的一个项目。”
周正泽红着眼,像是一头发了怒的狮子,恨不得讲阮言一口吞掉,顾修可是他花了大力气才争取来的,如今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原来要靠自己的妻子才能拿到项目。”阮言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得云淡风轻,轻嗤一声。
“你他妈就是一个瞎子,有什么不一样。”周正泽怒吼道,几近癫狂,口水溅到阮言的脸上。
他作为一个男人,阮言的话已经触及到他男人的尊严。
更为气愤的是,他提前安排在房间里的摄像头居然被人拆了,他又派人盯着,结果阮言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折腾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顺手操起桌上的杯子,冲着阮言的脚边狠狠的砸去,杯声破碎的声音格外的清脆,玻璃渣散落在地面,隐隐闪着亮光。
阮言心里着实惊了一下,旋即脊梁挺得更直,默不作声,静静地等待下文。
“这么些年,你们娘俩儿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让你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那就离婚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正泽不可思议的看着阮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阮言会突然提出离婚。
离婚?他比任何人都想离婚,但是他现在是靠着阮言给的那些股份才能在公司有绝对的话语权。
要是离婚了,股份就得全部还给阮言,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决不允许。
周正泽的眸子里闪过狠戾,铁拳紧握,指甲嵌进皮肉里,重重的踢了一脚茶几,与地面摩擦发出些微的声响。
阮言嗤笑一声,朱唇轻启,“这些年,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孩子,我都忍了。”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阮言,他们的动静吵醒了阮页,阮言立即闭了嘴。
周正泽抬眼,阮页睡眼朦胧的站在楼梯口,愤怒占据了他的所有,什么都为了孩子是吧!要离婚,他就毁了这个小野种。
“要离婚是吧?我先打死这个杂种。”
一听到他丧心病狂的要对孩子动手,阮言立刻慌了神,条件反射的想冲上楼去。
周正泽先她一步,将阮页死死的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