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季寒舟洗漱了下准备睡觉。
“逾白?”季寒舟刚上了床就察觉到了苏逾白的状态不对劲。
他的眉头微皱着,睡的不是很踏实。季寒舟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额头和脸颊,不烫。
苏逾白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季寒舟搭在他额头上的手。
季寒舟柔声道:“逾白。”
苏逾白将那只手握的紧紧的,然后硬拉着塞进了自已的怀里。
许是发现了苏逾白的不安,季寒舟把人拥进怀中,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
“我在这呢。”
“季寒舟?”苏逾白发出的几乎是气音。
“不舒服了吗?”季寒舟手上的动作没停。
苏逾白嗓子哑的厉害,他说:“要喝水。”
“好。”季寒舟起身要去倒水,可他的一只手臂还被苏逾白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又低声安抚了句:“逾白,等会再让你抱。”
苏逾白愣了下,赶紧松开了手,他似乎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季寒舟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苏逾白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我梦到了些不太好的事。”苏逾白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季寒舟试探地问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苏逾白将杯子放下,用手拍了拍床的另一边,说:“你上来,我想靠一会。”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季寒舟有些惊讶,毕竟这是苏逾白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自已亲近。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苏逾白卸下了所有的警惕心,他见季寒舟坐上来后便朝他靠近了些。
季寒舟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温柔地将人拉过来,紧拥在怀里。苏逾白的背紧紧贴在季寒舟宽大有力的胸膛上。
温度似乎高了些。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这份紧紧相拥的感觉是真实而强烈的。
“我有点乱了,或许不是梦到了,而是我突然想起来了。”苏逾白半低着头,轻声说道,“小时候母亲带我去看海,我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后来贝壳不见了。”
“贝壳去哪了?”季寒舟将手臂轻搭在苏逾白的腰际,垂着眸听他说话。
“好像被扔了。”苏逾白摇了摇头,“记不清了…也可能是我自已弄丢的。”
苏逾白继续道:“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会是被大雾包围着的小舟,一会是一片星空…真的是奇怪。”
怀中的人不再说话了。
“逾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海,捡贝壳。”季寒舟在他的耳畔轻轻说着,“我要准备一个巨大的收纳柜,把一切你爱的事物都装进去。我替你守着,不会再弄丢了…”
片刻后,季寒舟的手臂上落下来几颗泪珠,眼泪是凉的,但却灼到了他的心里。
季寒舟慌了神,他用大拇指一下一下擦着苏逾白的眼底,可苏逾白的眼泪却像止不住一般的往下落。
他的眼里满是心疼:“哭出来就好了。”
苏逾白原本只是无声的落泪,听了这话,他身子颤抖着哭出了声。
“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没了动静。
季寒舟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吻着他红肿的眼睛。
我的逾白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那么勇敢、那么善良…
第二天两人没起的来,季寒舟也想着让苏逾白休息一天。
最终还是决定将行程推迟一天。
苏逾白已经很久没这般哭过了,昨晚应该是生了病再加上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的缘故。
他想着昨晚的事情,心里不免感到点尴尬。于是今天就总是有意的躲着季寒舟,话也不愿意和他说。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季寒舟知道他不好意思,可却还是坏心眼地将苏逾白堵在了角落。
“为什么躲着我。”季寒舟饶有兴致。
苏逾白眼神闪躲着,他否定道:“没躲着你。”
季寒舟追问道:“那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也不和我说话。”
随着季寒舟的脸越来越近,苏逾白故作镇定道:“都说了没有。”
这时门铃响了,季寒舟轻笑一声放过了他,转身开门去了。苏逾白松了口气,探着脑袋看是谁。
片刻后季寒舟拎着一袋子甜品回来了。
他将甜品一个个拿出来摆放在阳台的小桌子上,然后搬来了两个板凳。
“来吃点蛋糕。”季寒舟已经坐到了一个凳子上,然后朝着苏逾白道。
苏逾白坐到了季寒舟对面,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了?”
“有人似乎心情不好。”季寒舟打开一个巧克力千层罐子放到他面前,“吃点甜的或许会好一些。”
“我没有心情不好。”苏逾白说着还是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放入口中。
巧克力味离开口腔中弥漫开来。它的口感丝滑,甜度也刚好,并不会让人觉得腻。
季寒舟没反驳,他笑道:“那就是我心情不好,你赏脸陪我吃。”
吃甜的会让心情变好,要是有个人陪着或许会更好。
各种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香气并不浓郁反而是一种十分淡雅的芬芳,宛如清风,舒适宜人。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窗外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蓝天白云下偶尔飞过几只小鸟。窗口时不时的吹来几阵风,轻轻柔柔地撩拨着两人的头发。
天气刚刚好,人也刚刚好。
季寒舟说:“你挺喜欢花花草草的。”
“嗯,没灵感的时候就会到这坐一会。有时候就干脆搬把躺椅在这睡个午觉,醒了之后就会觉得脑子里多了许多东西。”
“逾白,我还不知道呢,你为什么喜欢画画。”
“小时候我就喜欢乱涂乱画的,各种各样的线条、色彩搭配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小世界。我很喜欢这种神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