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地下室里,有个隐蔽小房间,白默被两个壮汉给关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阳光能够照射进来,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此刻,白默只觉得,自已好像被关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由谎言编织的世界。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唯独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就只剩下那从脚底板传上来的冰冷与阴森。
没错,那两个大汉将他的鞋给拿走了。
现在,他只能光着脚,与孤独和黑暗作伴。
白默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母亲竟会有这么阴森黑暗的一面。
之前的母亲只不过是控制欲有些强,可现在她这一疯狂的举动,却有着病态的心理。
可笑的是,之前她在自已面前伪装成柔软母亲的形象,自已居然一点没察觉。
仔细回想,他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得?
一切的契机似乎是那场高考……
其次便是母亲现在所拥有的资产,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疑惑。
母亲是电商起家,短短十年时间,就发展到了这地步?
白默紧皱眉头,母亲和父亲是大学相识的,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不比现在。
遇到风口浪尖的话,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不过,她瞒着自已的意义是什么,现在又为何向他坦白。
这一系列操作白默看不懂,也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只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曾经脑海里所认知的那位母亲,已经烟消云散了。
母亲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明明她不在意亲情,却对自已情有独钟。
她那迫切想挤入上流社会的想法,或许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又或者,她真是那种不顾及亲情,摒弃了一切无用的感情。
眼里只有权和金钱,所谓的孩子在她眼里,不过都是工具罢了。
踏踏踏!
突兀的高跟鞋声,打断了白默的思绪。
杨蓉来到地下室,打开了门上的那个小孔。
“默儿,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下这份协议,随妈妈前往魔都发展,妈妈会安排好你的未来,亲手为你铺下一条通往罗马的路。”
杨蓉冷酷的声音,传入了白默耳中。
他抬头,看到了门口的那抹身影,精致妆容的脸上,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杨蓉面脸愁容:“这个世界到底是谁一直对你好,从小到大妈妈可曾害过你?”
“你如今的成就,可都是拜妈妈培养出来的,凭你那只会喝酒赌博的父亲,可培养不出全国最高学府的高材生。”
“可你骗了我。”白默低沉的回答:“而且还是我最在意的亲情。”
他不在意有没有钱,也不在意生活在哪座城市。
更不喜欢大人给他规划的未来,这种剥夺自由,不顾孩子感受所铺下的路,他宁愿不走。
即便这条路通向成功又如何?
“我是为了你好!”杨蓉的声音带着一些恼怒:“你怎么就不明白,只要签了字,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无用的亲情只会成为累赘。”
“唯有充实自已,才能不被人欺负,不被人看不起,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白默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为何母亲变得这般极端,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到了现在,白默心里依然为父母开脱。
虽然嘴上不说,即便他们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已,终究是将自已拉扯到大的父母啊。
想恨却恨不起来,害怕他们伤心,害怕他们流泪。
可白默遗忘了一件事,越是懂事的孩子就越没有糖吃。
面对父母的压迫,只会逆来顺受……
被误会不会想着去解释,只会默默承受。
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只能在沉默中死亡。
再炽热的心脏,又能在冰冷的身躯里跳动几次呢?
白默累了,不想再迁就他们,也不想再听他们的话了。
“好!既然你不肯签,那就别怪妈妈狠心了。”杨蓉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
“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地下室,留下了白默一个人在黑暗中思考着自已的未来。
她就不信,在这样一个没有阳光,也没有一点声音的极端环境,自已的儿子能撑多久。
人类最大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大的恐惧便是未知。
国外心理学家曾进行过一项实验,将人关在完全黑暗、且绝对安静的房间,只需两天两夜,就能让人崩溃。
心理素质再强,也抵不过无声与未知黑暗的摧残。
到时候,儿子只能妥协,就像小时候一样。
翅膀硬了又如何?
她照样可以将那对翅膀折断。
杨蓉对着地下室外站着的保镖,冷冷说道:“这两天时间,不许送饭也不许看望,等他求饶了后悔了愿意签字了,再放他出来。”
她也不想这么做,可儿子不听话,她也没耐心玩过家家的游戏。
儿子是她杨蓉的,也只能是她的。
“好的,杨姐。”保镖恭敬应道。
待杨蓉走后,保镖不禁摇了摇头,对自已孩子这么残忍。
这还是亲生的吗?
也不怕将孩子逼疯,这种极端环境下,是个人都可能被整崩溃。
严重的甚至是死亡,真该说老板是狠心还是控制欲达到病态的程度。
这就是有钱人的教子方式吗?未免太可怕了点。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杨蓉走后,地下室恢复了宁静,周围静悄悄黑压压一片,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一丝细微的声响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便是耳鸣了。
这个房间好像单独为他准备的,白默在黑暗中摸索着。
除了一张床、以及一张沙发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白默坐到沙发上,将脚收拢起来,地板很凉,站久了不舒服。
可地板再冷,也冷不过人心,漫漫长夜,唯孤独黑暗作伴。
白默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母亲是认真的,如果他不签署那份协议,恐怕真的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待上好几天。
但是,他不想放弃自已的坚持,也不想再成为父母手中的傀儡。
最后这两个月,就只能是属于他的两个月。
谁也不能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