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都有数。
一个上神，就算失忆，能力同样是他们的几十上百倍。而墮神，更是一个能够毁天灭地的存在。
他们打不赢的。
金离声音渐冷：“他们的命运，要看你们的行动。”
一个响指，火焰升起，照片瞬间化为灰烬。
屋外，原本还晴朗的天，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鸡蛋大的冰雹，砸向透明的玻璃窗。
人群骚动起来，窃窃私语。
“没看出来？”沈亦淡淡扫了一眼：“你们的白上神，已经被困在屋外，除了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座医院。”
他是墮神，能力比白芷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人对他命令的无视，让他感到过于心烦意乱。
他点了根烟，雾气在空中升腾，一字一句：“今天，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明明屋外是大白天，可密布的阴云，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际。
那是水神发怒的征兆。
可惜，对手是墮神，她再多的努力，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屋子里，安静地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惊恐的目光，写满了害怕，可无人胆敢站出来。
沈亦等得有些烦躁，他瞥了金离一眼：“边想想的确不是人类，但她沉睡的时间越久，对她醒来以后的影响就越大，你如果不想让她醒来以后面目全非，就尽快说服他们。”
金离握了握拳，忍住了想要上前动手的冲动。
要理智才对，如今，他们两个，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可不得不承认。
他讨厌被指挥，更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只有他，对边想想的情况，一概不知。
这让金离极度不爽，想打人。
沈亦扔过来一个遥控器和IPAD。
画面里，是一个小男孩，身上被绑了一圈的炸弹。他的口鼻被胶带捂住，只能发出低微的呜咽。
金离皱了下眉。
这个家伙，把不厚道的事都扔到了他身上。
显然，只要摁下手中的遥控，一瞬间，画面中的小男孩，就会从人世间消失。
沈亦道：“不是想救她吗，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没安好心，金离是上神，杀害人类的后果，有多严重，是无法估计的。
金离自己当然清楚。
可关键时刻，他顾不了那么多。
他不清楚边想想是什么，可如果醒来后，她变了个人，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是他不敢想象，也无法阻止的。
金离很淡定。
吩咐对面：“把胶带扯了，让他出声。”
随后，默默调高了声音，一阵刺耳的尖叫，从听筒里播放出来。
“妈妈！妈妈我不想死，妈妈救救我，呜呜呜呜——”
声音之大，让金离，都没忍住皱了下眉。
方才冷静的人群，再次骚乱起来。
“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是个上神，你怎么可以？！”是孩子的父亲，怒目圆睁，几步冲到金离面前。
扯着经历的衣领。
他气得身体都在颤抖，一个上神，为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物种，竟然与墮神狼狈为奸，这是天界怎样的耻辱。
金离也不恼，只是慢慢地，将画面，递到他眼前：“你只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对方：“……”
“其他人，你们都一样。”金离的语调很平缓，可说出的话，却如寒冰，刺得人骨缝生疼，“你们的亲人，都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一个按钮下去，嘭。”
他扯了扯唇，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都会变成碎片，连一粒渣子，都很难找到。”
“你混蛋！”拳头，冲上来，金离侧过头，轻易就躲避开。
他站得远了些，修长的手指在画面上操控，不多时，一个画面，分裂成无数小的画面。内容都差不多，在场所有人的亲人，全被沈亦绑架。
他们的腰上，都同样，绑着定时炸弹。
“你们，都只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思考清楚。”
沈亦这个方法很不错。
不过瞬间，现场混乱成一团。
“我，我答应救边小姐，但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
“你疯了？！不可以救，你不能光想着你自己，你要顾全大局。”
“去他妈的大局，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我还想什么大局？！”
……
更诱人，冲上来，想要以武力镇压，可只要沈亦一个眼神，薄唇微掀。
“痛。”
一种深达灵魂的痛，在他身体里蔓延，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帮她，求求你救救我。”
“沈先生，我知道错了，啊——”
清脆的声响，接连不断，是全身几百根骨头同时被折断，他面色扭曲，倒在地上，全然成了一摊烂泥。
如此赫人的场面，让在场所有人，沉默了。
“一昧的反抗，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就算你们不帮忙，我也同样会想到其他办法唤醒她，而到时候，你们的下场，确实要面临妻离子散。”沈亦语气淡然，视线扫过众人：“而你们，确定还要跟我斗？”
他说的是实话，就算他们不帮忙，他也同样能想到别的办法。
只是，他终归不是正经的上神，方法里掺杂了杂质，会对边想想造成一些影响。
比较之后，还是选择更安全适用于她的方式。
可显然，总有一些人，不愿意配合。
“一分钟时间已经到了。”金离挑了挑眉，按下手中的按钮。
“不要——”话音还没落，只听见砰得一声，屏幕上一片血肉模糊，接着，画面归于黑暗。
太快了，甚至，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甚至没来得及，听到他最后一声尖叫。
“不！”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所有人，全部噤声。
让他们看见结果，比威胁，要有作用的多。
-
半个小时后，电力恢复，屋外黑得仿若深夜，白芷依旧被挡在楼外。
边想想则被推进了手术室。
沈亦和金离两个人在走廊等着，又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无知感，让他心里没有底气。
金离始终在原地踱步。
“这么怕她出事，你为什么不更小心谨慎一些，你的绑定效应，也未免效果太差。”沈亦看起来，心情竟然还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