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意外。”而金离，显然不想提这个。
他无法再回忆，当他到达现场时，看到浑身冰凉已经窒息的边想想，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人类……
金离晃了晃头，抛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没有如果。
边想想她本就不是平凡的人类，正是因为她的特殊性，才能与他相遇，才有了后续这一切的内容。
募地，他脚步停下来，“你还没告诉我，边想想到底是什么物种。”
“这很重要吗？”沈亦嗤笑：“反正你，只是一个废物，关键时候，也只有我能救她。”
话音刚落，被金离抓住了衣领，砰得一声，将他被抵着墙，压上去。
他们身高相仿，气势相同，第一眼，难以分辨高下。
“一个上不了台面，连自己身份都没有的人，我看咱们两，也就半斤八两。”
沈亦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候。
白芷毕竟是上神，他的结界，撑不了太久。等她进来，势必还会掀起另一场狂风暴雨。
金离唇角扬起，嘲讽意味十足。
不过是和他同样在意身份的家伙，装什么清高不屑。
手术持续了很久。
屋外的雨，下个不停，新闻上已经开始播报高降雨警告。
沈亦在走廊抽着烟：“白上神不应该体恤民情，保护人类么，怎么到现在，反而给人类添起麻烦来了。”
金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某些人，闭嘴会更好。”
“怎么？我说她，你心疼？”沈亦笑：“还是说，不过短短的时间，你已经完全适应了白上神未婚夫的身份。”
金离脸色黑沉：“关你屁事！”
他发现，墮神，果然是反派，不仅是能力强，就连耍嘴炮的功夫，都比他要有技巧得多。
总之，处处，都惹人厌恶。
手术室的灯熄灭以后，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的趋势，且根据新闻报道，离这不远的某山地，已经发生了泥石流滑坡。
不出意外，白芷马上就会赶过去处理，无暇顾及这边。
边想想被推出来，面色依旧是苍白的，紧闭着眼，看不出和被推进去时有什么差别。
“还在苏醒中，大约一个小时，就能恢复正常，只是耽误了太长时间，她的一些能力已经——”
还未说完，沈亦投过去警告的目光，对方住了嘴。
“对不起，沈先生。”
金离狭长的眼眸微眯，写满了不悦。
边想想到底是什么物种，值得他如此藏着掖着。
都到这种时候，还有事情瞒着他。
边想想被推进病房，金离主动开口，打算陪床。
沈亦个杀千刀的，已经先行一步，脱了外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你这种没有能力的家伙，还是趁早回去，不要留在这里添乱。”
他没有记忆，很多法术无法施展，而边想想苏醒之后，可能需要什么，但他对此，一窍不通。
金离毫不示弱：“那你呢，又该怎么解释，一个普通的人类上司，几次三番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说你没点本事，谁会信？”
抬眸，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写满了警告。
募地，沈亦身体里的灵魂又开始冲撞，恨不得冲破皮肤，那场面，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金离道：“边想想就算醒过来，看见你这种样子，说不定都会吓得再睡过去。”
沈亦：“……”
他没有说谎，墮神本就是恐怖的生物，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比电影院里的恐怖片还要吓人几分。
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肯定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他沉默了半晌。
才起身：“我过一会再回来，她醒来，什么都不要透漏，只说她是溺水昏迷，她不会记得的。”
轻轻关上门，偌大的房间，只剩边想想和金离两人。
一想到险些失去她，心底，就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抽痛。
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恐惧。
他无法想象，若再遇到一次这样的情况，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会再为了她，杀害人类？
金离细细注视着她，手掌轻抚上脸颊，感觉到指尖缓缓漫上的热意，心底松了口气。
猜不出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边想想全身上下，没有伤口，更没有开刀过的痕迹，那他们就是能够奇迹般地，把她召唤回来。
就连垂在被子外的手腕，上次被兔子精划破的伤口，都消失不见。
她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变得正常。
金离陪了整整一个晚上，边想想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决定碰运气，再去白芷的别墅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关键性的消息。
边想想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残留着金离的气息。
她像是被人摁在手中，不能呼吸，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惊坐起身，不住地喘气。
心脏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环顾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医院。
可她明明记得，她死了。
她被什么人拖进了水里，不能呼吸，四周都是冰凉的湖水，冰冷深入骨髓。
现在，她又被人救了？
边想想感觉浑身散发着疼痛，但她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不仅没有伤口，就连之前的伤疤，皮肤都已然变得平滑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能从这个房间里，察觉到金离的气息？
边想想顿了两秒，翻身下床。
手脚比想象中灵活，一开门，却撞到了沈亦。
“学……沈总，你怎么……在这？”为什么，每次受伤，她醒来后第一次看见的，却是沈亦。
可她明明记得，有人救了她，那个人，是金离。
没错。
一定是金离。
她不会忘记他的气息，更不会，忘记他拥抱自己时，那个感觉。
“我还有事，麻烦你让一下。”从沈亦旁边绕开，往屋外跑去。
整个走廊里，并没有看到金离的身影。
可她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一定在这里。
“想想，你刚醒来，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休息。”猝不及防，被沈亦抓住了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