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不太好。”
果然,不过几秒的功夫,脸色恢复正常。
可她怎么记着,学长体育很好,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脏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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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林立的皮囊之下,是万千纵横交错的小巷,街道散乱着垃圾,臭气熏天。
金离每走一步,脸色就更黑一分,那只猫呢,倒是稳稳当当坐在他怀里,时不时指指这,看看那。
金离咬牙,“注意你的身份,还是说,你知道我还没尝试过烤猫,想试试。”
白猫瑟瑟发抖,理不直,气也壮,“我是流浪猫,你知不知道流浪猫一个猫上街有多危险,我要是被车撞了,被人迫害了,那你的线索就全断了,你知不知道。”
啪叽一声,脚底软乎乎的触感,金离停步。白猫低头往下一看,下一秒,胖乎乎的爪子捂住口鼻,“狗屎,天呐,我要被熏晕了!”
金离:“……”
面色接近扭曲,恨不得从这一秒开始失忆,强忍着不适清洁完毕,拐进旁边的超市。
出来时,白猫的脖子上,多了一根狗绳。
白猫:“……”
和自然界所有的动物一样,神,同样有领地意识。穿过这片破旧的城中村,不远处,即是豪华的别墅区。
白猫聚精会神嗅着什么,没错,这里就是他上次无意间闯入的地方。
“对方气息很强大,所以我才能辨别出来,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过现在,已经快没有了。”
金离半蹲下,修长的指尖,碾过地上细密的尘土。
什么都感觉不到。
失去能力的他,连一个几百岁的小妖精都不如。
金离松开绳子:“你先进去,探路。”
白猫点头,都迈出步子,才察觉出不对,梗着脖子问他,“不是,凭什么,万一你得罪了哪方大佬,那我去,不是找死吗?”
他缩回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不去。”
打死他都不去。
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确定,留下来,就不是找死?”金离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口气,却让白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老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早知道就不该贪吃。进肚子礼的是猫粮,他要付出的,可能是修为和命。
这一片都是独栋的三层别墅,红砖白瓦。尽管是白天,穿着保安服的人依旧结伴巡逻。
保安转弯进了另一条街,老白轻快地从墙上一跃而下,大门是铁制的,寻常的人类独自恐怕推不开。
他深吸一口气,挤进去,半路卡主,就再吸气,还是挤不进去……
“MD,看来这次还真的必须减肥了。”
耗尽力气,他的毛都要被铁栏杆薅秃了,总算进去。
接着,挨家挨户搜,直到气喘吁吁,没搜寻到任何有用的气息。肥硕的身子,瘫在草地上喘气。
金离心情烦躁,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进去了两个小时。
这肥猫跑了?还是说,被人炖了。
他不是没尝试过进去,可脚还没迈进去,就被保安拦住,“麻烦出示下证件。”
金离憋着气:“找人。”
“找谁,有预约吗?”翻着文件,企图翻找出对应的名字。
金离没应。
化为虚体进去,不成问题,可一旦能量不足以支撑,他就会虚弱导致化为实体。到时候被从里面发现,更加麻烦。
没由来,想到边想想痛哭流涕,寻死觅活的场面,他皱了下眉。
“没预约?看你这头发就不像好人,去去去,一边去。”
被推了一把,他倒也没恼,在门口等着。
方才还晴朗的天,霎时间乌云密布,喃喃自语:“看来,要出事了。”
老白是被雨水淋醒的。
翻腾着起身,慌忙逃窜,可他怎么走,都总能回到原点。几圈之后,饶是他反应再慢,也回过神来,是遇到鬼打墙了。
不,准确来说,是被那位大佬发现了。
老白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和那条臭鱼勾搭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错了,我也是受别人指使,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我只是一只刚修炼成精的小妖精的,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呦,是只野猫。”
老白楞了一下,缓缓抬头,泪眼摩挲,入目即是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
女人一袭正装,大波浪长过腰迹,鹅蛋脸画着淡妆,美艳动人。
老白看呆了,任那双修长的手揪紧了他后颈的皮肤,提到半空,漂亮晶亮的双眸,勘察打量。
她太漂亮了,危险被他推至脑后。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她猜测是狐狸精,或者,兔子精之类的。
“喵~”
瞳孔变圆,楚楚可怜。
企图卖萌夺得人心,毕竟,哪有人不喜欢他这样的小萌物。
然而,火速翻车。
“啧,肥猫,真丑。”女人皱了皱鼻头,摸了把他身上的腱子肉,“倒是够肥的,来人,先关起来,晚上剥皮烤了。”
???
老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被交给管家,啪嗒一声,回过神,横在眼前的,只有冰凉的牢笼。
与沈亦告别后,边想想回到家。
直挺挺躺在柔软的被褥,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像复读机一般,循环播放着他说过的话。
“或许,你对我刚才的严厉有些成见,但我相信你明白,我说得有些道理。”沈亦很帅,是那种与金离全然不同的感觉。
金边眼镜后的目光,贯穿的皆是温柔,说话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方向盘,“你要做一名游戏策划,只靠一腔热情和孤勇是远远不够的,逻辑,数据,这些最基本的,都要全部重头学习,任何一个微小的差异,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在我手下做事,你要面对的,可能不止是996,甚至是007。”
接下来他还说了什么,边想想已然听不清,她脑子在那一刻仿佛生了锈,失去了基本的转动功能。
只知道拥有一票通过权的沈亦总监,在稀里糊涂的谈话之间,就将她拐上了贼船。直到回家躺在熟悉的被褥,才终于有了实感。
伸手,掐了把脸。
疼,是真的。
恍然回过神,猛地坐起身,喃喃自语:“我有工作了。”
而且,还是沈亦的助理。
“我竟然真的有工作了!”倒在床上,兴奋得滚来滚去,用厚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再兴奋地踢开。客厅里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她趿拉着拖鞋小跑出去看,金离正从外面回来。
风尘仆仆的,不知为何,手里抓着一根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