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同样认出了她来，那个在寺庙前，行动诡异的女孩。
自嘲地一笑，心道，这世界真小，这么都能遇见。
而且，那天，他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她晕倒之后……
沈亦眉心紧蹙，语气没什么起伏，“自我介绍一下吧。”
边想想心头一跳。
不仅是不愿在沈亦面前丢脸，照座位来看，他更是本次的主面试官。
她从进门开始，种种言行举止，写满了不专业。
“我叫边想想，今年25岁，毕业于……”
“工作经历，酒店，便利店？”一道冰冷的女声，毫不留情，“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目前暂时不缺人打扫卫生。”
边想想握紧了拳，面色苍白，她总算可以理解之前进来的那些人。
明明是一米八的大男人，却在门关上之际，没忍住红了眼眶。
“是……是因为家里人身体不好，所以我才回老家。”她说的是实话，院长奶奶年纪大，需要人在身边看护。
便利店距离她住的地方很近，她一有空，就会回去照看。
她老家的三线城市，离这里的市区不远，就像北京和天津。可这两天的面试种种，对她来说，还是无异于长途跋涉。
“那你的意思是，以后结婚，怀孕，很可能会为了孩子，属于工作，或者，放弃？”
“没有！我，我不会结婚的。”
像被老师提问刁难的学生，边想想脸都急红了，她很委屈，对方这明显就是在杠，难道来腾跃公司的每一个女生，都必须不婚不育才正确吗？
对方没再说话，低头和旁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边想想小脸苍白，咬紧了下唇，她突然后悔来了，和沈亦无关，这个腾跃，明摆着一点也不专业。
“你在简历里写，你很爱玩游戏，可策划实习，可玩游戏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样东西，你明白吗？”
边想想不想说话了，她先前准备的面试词，一句都没用上。
“听说，你对笔试的内容，有疑问？”一直沉默的沈亦，终于发出了第一个提问，边想想惊讶地睁大了眼。
她是说过不错，可也只是和其他面试者交流的时候，他怎么会……
“留心观察细节，是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应该具备的能力。”沈亦抬头，目光与她直视，清冷的神色，看不见半分温柔缱绻，“那些问题，是考验一个人逻辑和数值的基础，如果你连这些都不明白，你怎么策划，一套装备分为几件，通关副本的掉率设置为百分之更为合适，这些只是游戏中小的不能再小的数值，但平衡这些，却需要很精确的计算能力。”
边想想：“……”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哑口无言，现在的她，和傻子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认为这个职位，并不适合你，你可以走了。”
话落，一阵刺痛，在脑子中聚集蔓延，沈亦拿着笔的手止不住颤抖。
身体中一股强劲的力量，在叫嚣着冲破而出，他面色苍白得好似一张纸。
“休息一下。”
扔下笔，落荒而逃，砰得一声，甩上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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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想想和所有被拒绝的人一样，自信满满进去，灰头土脸出来。
意料之中的事，倒也没多难过，只是一头雾水，忍不住琢磨，怎么瞧，学长和第一次见面，都有很大差别。
在离公司不远的公交站牌等公交，偏偏又想不通，纳闷，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直到鸣笛声响起，跟催命符似得，她烦躁不已，抬头想训斥一番，却从摇下的车窗里，看到了沈亦的脸。
“上车。”
边想想：？？？
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他看了眼后视镜，公交车已经过来了，“再拖延一会，怕是就要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带走了。”
边想想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沉默着系安全带，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像个透明人。
心里煎熬极了，怎么回事，刚才批评得不尽兴，到了车上继续？
“别多想，我从不在私下的时间讨论工作。”正胡思乱想，他突然出声，边想想回过神。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转瞬收回来，头快要低进衣领。面色燥热，丢人，太丢人了，决不能与他对视。
从沈亦的角度看去，她在座位上缩成一团，像极了胆小的兔子。
他唇角扬起一抹温柔地笑，“怎么？心里在埋怨我？怪我刚才凶你？”
边想想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你……认识我吗？”
沈亦笑了，“我们几分钟前刚见过。”
“不是。”边想想顿了一下，“我是说，除了面试，你认识我吗？”
能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企图从他的表情，发现某些不一样。
沈亦不动声色，“你是我的学妹，我前几天还请你吃过早餐。”
边想想面色一沉。
他没说，寺庙的事。
“你前几天还跟踪我，结果低血糖，晕倒了，是我把你送去的医院，公司临时有事，没办法陪你，抱歉。”
边想想眼睛一亮，可转瞬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若他在寺庙前所说的话为真，是有什么邪祟侵占了他的身体。
可眼前温柔的沈亦，更贴近她年少时记忆里的灵魂。
那么，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寺庙。”被他的突然开口唤回神，许是她的错觉，有怒气，自他眉间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正常。
沈亦道：“那种事，毕竟是很见不得光的不是么，无神论者，恐怕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话落，他自嘲一笑，边想想内心复杂。
即使亲眼所见，但她依旧抱着是误会的这种猜想等他解释，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很正常的。”侧过脸，温柔的神情，很难不令她沦陷，“我不是病人，并且，已经快医好了，历史上这种邪祟上身的情况很多，到底都是邪不胜正的。”
心跳快得不受控制，边想想把耳边的碎发垂下来，为挡住她通红的脸颊。
放心不少，可好奇的种子，在生根发芽。她张了张嘴，正准备问什么，一个急刹车，她身体随贯力向前冲去。
吓了一跳，原来是红灯。
身旁的沈亦，却在喝药，他的手在颤抖，面色苍白，甚至没有喝水，干咽下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