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词一直在沈官桀脑海里挥之不去,姜渔却睡得喷香。
所以她说的和自已好好过日子,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只是凑合?
沈官桀心头说不出来的烦躁和郁闷,她活得太清醒冷静了。
姜家这么对她,她似乎都不会生气。
沈官桀郁闷极了,导致一整晚都没睡好。
姜渔一夜无梦,早上睁眼时就看到沈官桀睁着大眼睛看自已,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
姜渔吓得从被窝嗖的一下坐起来了。
沈官桀抿了抿唇。
“你一晚上没睡?”姜渔缓过来,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昨天和孟书妤见面之后有新的想法了?
“嗯。”沈官桀丢了个鼻音出来,稍稍停顿,“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姜渔一愣,下意识反问:“问什么?”
关键是她想通了,拿沈官桀当东家,不合适咱就换,谁工作还能在一家公司待一辈子了?
老板又作又难伺候的,那都不用撵,分分钟自已跑了。
所以,不管他昨天和孟书妤见面说了什么,吃了什么,或者是在一起追忆往昔也好,那都是他的私事。
她不会过问,也懒得过问。
现在还秦启舟这个大麻烦被送去了西北林场,趁着运动还没结束,她得开足马力搞钱。
只有手里捏着真金白银了,她才有离开的资格和勇气。
不然到时候她连争夺嘻嘻抚养权的本事都没有。
沈官桀心口一滞,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我去看嘻崽,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一觉?书房的事不着急。”
不等他说话,姜渔就起身下床了。
走到婴儿床旁边,嘻嘻也醒了,每日驯服四肢当中。
【饿饿~~】
见到姜渔出现,嘻嘻立马兴奋,眼睛发光,两只小手不断的抓握。
“我们先换个尿布,把脸洗了再吃饭饭,好不好?”
听到女儿的心声,姜渔笑了笑,抱出婴儿床,给嘻崽换下尿布。
王婶已经兑好了温水,姜渔给嘻崽洗了屁股,换上干爽的尿布。
母女俩洗漱后,姜渔见沈官桀没出来,干脆抱着嘻崽去书房喂奶。
等嘻崽吃饱喝足,姜渔才上餐桌吃早餐。
“嫂子,早上好。”陈程刚坐下来。
姜渔看了他一眼,“昨天你们出去不愉快吗?你们队长一晚上没睡。”
陈程打了个哈欠,“才不是,队长他昨天去见……”
“陈程。”
沈官桀这时划着轮椅从卧房出来,声音有几分严厉。
陈程立即闭嘴,“嫂子你问队长吧,我吃饭。”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只要孟书妤在国都,那和嫂子碰面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姜渔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心叹得亏她昨天及时醒悟,不然能气死自已。
这男人的话果然是听听就好了,不能往心里去,不然那就是个蠢材了。
“吃饭吧,我就是担心你熬夜伤身,手术日子快到了,你得养精蓄锐。”
姜渔解释,拿了他的碗盛了小米粥。
沈官桀应声,“我一会补个觉。”
姜渔点头,餐桌上四个大人比平时吃饭还要安静,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一会儿带嘻嘻去一趟出版社,交初稿,我打算买一辆自行车,这样出门方便。”
姜渔放下碗筷,“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用等我,也不用给我留饭。”
沈官桀一顿,“会骑吗?”
“会骑。”姜渔拉开椅子起身,半点没有要深问昨天他出去的事情。
“你一会儿记得把药丸吃了。”姜渔嘱咐,已经走到卫生间漱口了。
要不是手里的钱不够,加上考驾照还需要手续,她更想买一辆小汽车。
“哦对了。”姜渔洗漱出来,想起来这个时代考驾照是需要审核的。
她看向沈官桀问,“我想考个驾照,但是我目前没有工作单位,和译文出版社也是合作关系,不知道要哪些手续才能批准?”
穿书前她是有驾照的,也习惯开手动挡,这个时代国内的车大多都是苏联货,学起来应该不费劲儿,就是得有批准,不是交钱就能学。
“嫂子,这队长能办啊,填个申请表的事情,对吧,队长?”
陈程觉得稀奇,接话接得快。
沈官桀瞥了他一眼,看向姜渔,“能办,我一会填好表交上去就行。”
姜渔脸上一喜,“那太好了!我晚上回来给你做红烧排骨!”
这是在跟他客气吗?求人办事,请人吃饭?
沈官桀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想多了,但他总觉得姜渔今天对他客气了很多。
就像对客人那样。
“嫂子真是厉害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不学的?”
陈程感叹,在他看来姜渔就跟开了神通一样,又能赚钱又会做饭,孩子还养得这么好。
现在还要学开车,这样的女性还有吗?
沈官桀喝了口粥,“一会儿你去高科长那里拿张申请表回来。”
姜渔动作麻利,十分钟就收拾好了,她用缝纫机做了简易的背带,将嘻崽背在胸前,再披上军大衣,手里拎着包。
“我出门了,沈官桀你记得吃药。”出门前姜渔还嘱咐一遍了。
“让陈程送你过去,王婶在家,我没事。”沈官桀开口,平时她出门都是王婶陪着的。
“不用,我走几步就当锻炼身体了。”姜渔拒绝,已经来开门出去了。
倒不是她“没苦硬吃”,而是陈程是沈官桀的下属,她虽然是家属,但被人看见,来个举报什么的,日子又要闹得不能安宁。
她决定今天就买辆自行车,再多接几份译书,等驾照考出来,买小汽车的钱也差不多够了。
听到关门声,沈官桀眉头紧皱,瞬间没了食欲。
“队长,你不吃吗?这油条很好吃。”陈程好奇,这一大早的,这两口子又闹什么?
沈官桀把碗里的粥喝完,划着轮椅去了书房。
书房完全是按照当初姜渔设计的来完成的,属于姜渔的那一半书架都放满了。
书桌上的摆设也是,两人的灯和椅子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姜渔在自已的书桌上铺了桌布,还放了她自已做的手工,布置得很温馨。
他的书柜和桌子虽然也收拾得很整洁,但光秃秃一片,看着有点凄凉。
沈官桀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放进去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
他的东西,她是一点都不碰。
沈官桀心里不太是滋味儿,天下的夫妻过日子都这么泾渭分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