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官桀没料到姜渔谈话的跨度这么大,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他更疑惑她是怎么知道孟书妤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什么事情能瞒得住?”
姜渔一眼看穿他的纳闷儿。
“沈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姜渔盘着腿,双手环胸看着他。
“男女平等,我和秦启舟的事情你知道一清二楚,我却不知道你的,这是不是不公平?”
她把话堵得死死的,沈官桀进退都没得选,唯有坦白。
沈官桀看了看她,“你先把嘻崽抱去睡觉,我晚点告诉你。”
他的家庭复杂,像她说的那样,既然决定了经营这段婚姻,有些事他也不适合再瞒着不说。
“好。”姜渔点头,选择相信。
把嘻崽抱回卧室的婴儿床,洗漱结束后,姜渔率先进了卧室。
她习惯光着睡,但需要奶娃就没这习惯了,但依旧不适应穿着内衣睡觉。
可从今晚起她和沈官桀就要同床共枕,虽然是夫妻,但实际上两人是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
姜渔穿上内衣和睡衣出来,“要我帮忙吗?”
“不,有陈程就行。”卫生间里传来沈官桀略沉的声音。
双腿不便,不但是生活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那有需要你喊我。”姜渔多少有点感同身受,当初她受伤不能自理的时候也挺崩溃的。
感觉自已就像是个会呼吸的手办似的,干啥啥都离不开人,完全没有任何尊严。
沈官桀这么优秀,现在双腿不能活动,他能让陈程贴身照料,当初也一定是下了极大的勇气。
“嗯。”沈官桀丢出来的鼻音闷重。
陈程听到姜渔走开后才说:“队长,虽然我不嫌弃照顾你,但你和嫂子是夫妻,你和她这么见外,会不会不好?”
沈官桀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裤衩在身上,坐在板凳上让陈程擦背。
他垂眸看了眼自已的双腿,都是扭曲的缝合疤痕,鲜红狰狞,像是一条条肥硕又扭曲的蚯蚓。
“会吓着她。”他还没准备好让姜渔接受这样的自已。
或者说,他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的自已。
陈程默默看了眼他的腿,鼻腔一酸,“都怪我,要是当时……”
“陈程,我说过这件事不在你,而是目前的局势,敌人不允许我们强大。”
沈官桀沉声,“只是一双腿,如果治不好,我这辈子即使无法再继续站起来战斗,但我的脑子依旧在,我一样可以为祖国培养出优秀的战斗飞行员!”
“是!队长!”
陈程立即原地立正,擦背更卖力了。
沈官桀疼得龇牙,“轻点儿,皮都掉了。”
“好的,队长!”陈程瞬间干劲十足。
沈官桀依旧疼得龇牙,说了等于没说似的。
“我去,你得罪陈同志了?他拿你后背当搓衣板洗裤衩了?”
回房后姜渔看到了沈官桀发红的后脖子,就顺手扒了人家的衣服……解馋。
结果就看到了沈官桀被搓得跟刮鳞似的后背,眼珠子惊得都快掉下来了。
“这比东北大妈搓得还狠啊!大妈是抛光,你这是刮鳞啊。”
姜渔摇摇头,看着她都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沈官桀原本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刚躺下来就扒他衣服呢?她产褥期是不能发生关系的。
结果,姜渔这又是搓衣板,又是刮鳞的,给他整放松了。
他回头看了眼肩膀,“别说,你这形容还挺生动形象的。”
姜渔啧了声,麻利下床去保险柜把攒下的仙丹拿了一粒出来,“你先趴着,这都刮脱皮了,你晚上能睡得着?”
她拿着仙丹出去,找了个干净的瓷碗,接了点清水,把仙丹化开成水糊状。
沈官桀不解,但夫人的话照做就是了。
等姜渔端着瓷碗进来就看到美男俯卧的样子,眼睛一眯,帅啊!
冲这皮囊,这书穿得也值了!
肩宽背挺,腰窄腿长,妥妥游泳冠军的身材啊。
这要是穿上21世纪空少的制服……不得帅死她了?
“姜渔?”沈官桀早就察觉她进来了,趴在枕头上等了半天,回头一看就见姜渔在发呆。
盯着他的身子,馋得不行的样子。
沈官桀纳闷又稀罕,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新奇。
寻常女子大多都比较含蓄,但偏偏姜渔有种含蓄与狂野结合的清新脱俗。
“啊!来了。”姜渔想象完毕,端着瓷碗过去,用手指沾着仙丹糊糊给他抹背。
这就是美男的身子吗?绝了!
姜渔心脏扑通狂跳。
趴在枕头上的沈官桀就难受了,对他而言,姜渔的手指像是火把似的,触碰到哪个地方都会撩起一片火源,从外到内给他烧得灼红。
他对男女之事也不是那么需求的人,怎么姜渔的手一碰,他就有种在云端失控的失重感呢?
再加上姜渔涂抹的药清凉,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沈官桀,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姜渔给他上完药,剩下的糊糊全刮干净抹自已手上。
“你说。”
沈官桀依旧趴着,侧头看向她。
姜渔凑到他眼前,眼眸亮晶晶的,带着强烈的期盼看着他说:“以后除了特殊着装要求,你平时能不能只穿我做的衣服?”
她刚刚抹背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中想好怎么给沈官桀变装了。
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脸,这么年轻的年纪,不能浪费啊!
“好。”沈官桀还以为她要提什么,没想到是给自已做衣服。
“好了,来跟我说说白月光吧。”
姜渔抹好手,拉上被子盖上,麻利侧躺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
沈官桀的心尖像是被一片羽毛扫过,有种说不出来的酸酥。
“孟书妤她是香江孟家的千金,我的祖籍是香江,后来母亲改嫁,我跟随母亲到广城……”
姜渔越听越精神,这妥妥的励志人生啊,不愧是她的兵王哥哥!
“所以,你和孟书妤其实是青梅竹马,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沈官桀眨了眼,“可以这么说,那个时代,我和她的关系基本都是两家长辈认定的,但世事变迁,借用你的话,我对她也是一种欣赏,非男女之情。”
姜渔点头,这种情况现在都不少见。
“如果没有跟随母亲到广城,如果我没有投身事业,没有成为飞行员,或许我和孟书妤会结为夫妇,生儿育女,继承家业,一生也就如此。”
沈官桀语气平静解释,“但我做了选择,并遇到了你。”
姜渔不说话,默默看着他的眼睛。
“姜渔,我们试着经营这段婚姻。”沈官桀也看着她的眼睛说话,把自已的手掌伸了过去,掌心向上。
姜渔看着他的手掌,毫不犹豫托上自已的手,“好。”
“不过你是不是得翻身睡觉?你这样睡,我怕明天就得守寡了。”
沈官桀:“……”
他这夫人可能缺点浪漫细胞。
“姜渔同志,你真是个气氛破坏者。”
沈官桀略带郁闷的撤回手掌,并翻了身。
姜渔自动忽略他的话,眯着眼盯住他的胸膛,视线灼热下滑,又紧急刹车看他,寻求意见:
“我可以摸摸你的腹肌吗?”
不等沈官桀回答,姜渔的手就已经行动了。
沈官桀无奈又好气,还有丝丝说不出来的些许尴尬。
“姜渔同志我请问呢?我回答了吗?”
姜渔手一挥,沉浸在腹肌的世界中,“我这是合法行为!”
沈官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