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也就不用劳烦尚将军您走一趟了。”韩濡依看着冰糖葫芦挪不开眼。
一个个跟镶上了晶莹的红灯笼似的,格外好看。
“特意托人买的。”尚崇劫满含笑意的回答:“拿着吧。”
韩濡依深知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刻意退后了两步。
“做什么?”尚崇劫被这一举弄得摸不着头脑。
“无功不受禄。”
“你不是将功放在了人们的面前吗?”
“军策是在下分内之事,怎算功?”
“照你这么说,那等你军策相助拿下瑶距水关之时,我再送你冰糖葫芦好了。”
“将军有心了。”
实在是吃不讨好,尚崇劫也自知无趣,对着第一颗冰糖葫芦一口咬下,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狠狠咀嚼,如同恶狼食肉,相差无一。
不过风味倒是别样,果真是唇齿酸甜。
咽下去一半,尚崇劫眼里闪烁着光芒,道:“韩濡依,我问你件事。”
看尚崇劫吃的这么香,韩濡依也不免咽了一下口水,听到叫唤自己,立马又恢复了神情,不至于没出息,正经道:“将军请讲。”
“我从前都没感觉好吃,原来是这么吃的啊?”
“将军难道不喜欢吃冰糖葫芦?”
“从未觉得喜欢,可今日着实是被惊艳到了。”
韩濡依摇头,出言:“不会吧?那将军从前可有什么小零嘴?”
“女子家家喜爱的,我哪有什么零嘴。”
韩濡依这才反应过来,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这么一想,点了点头,又回想起阿爹,自从家道中落后,自己却是不曾向以前那样,想吃冰糖葫芦就能吃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怎么不说话了?”尚崇劫瞧韩濡依这个失魂的模样,吓得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开口:“我不是在说你什么不好,也未有侮辱你的意思,你若有什么需要,告知我一声就好,不必拘泥。”
“没。”韩濡依摇头,手中的军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总归是过去的事情,想那些做什么,晃了晃脑袋,言语:“将军之前是有什么话要对濡依说吗?当时刚好乏了,现在说吧。”
外头又是一阵的冷风呼啸,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上头已然是催令下来了。
正当尚崇劫要开口时。
小兵闯入了里头,嘴里喊着都令。
脚下生风,不住浑身的涨红,像是整个人被涂抹上了辣椒水似的。
跪在了尚崇劫的面前。
一伸出来的手,就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韩濡心颤,从前就有听人说过是来往通报之人是饱经风霜的,脸上,手上糙的很,可怎么会如此严重的?就跟一根根小白毛似的从手皮里头生出了,密密麻麻,实属是想尽数扣下来。
“都城来了消息?”尚崇劫问。
“是。”小兵点头。
尚崇劫将小兵呈上的帛拿住,这帛可值不少的银子,所谓是价值千金,且是只有达官贵人才可享用的,也是当今的成国皇帝的终用之物。
“先下去吧,晚些我叫人好酒好菜的奉上,一路辛苦。”
“谢将军。”
准备启帛时,韩濡依耐不住好奇的望了过去。
尚崇劫遏制住了自己的手腕发力,抬头细想之下,道:“要不,你先……”
“将军是怕吗?”韩濡依精明的目光如猫洞悉了一切。
“韩濡依,现在不是你自作聪明的时候。”
“自作聪明?”韩濡依反倒是回之一笑,毫无波澜的出言:“倘若我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人物,将军又怎么会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呢?”
“你……”尚崇劫自知是瞒不住的,只好开口:“你测到了什么,都说出来吧。”
“自来瑶距水关起,一直到如今,共四月有余,将士的粮食也都有一个准确的供应,朝廷该是不希望一个战役打太久的时间才对,我想不出半年,希望将军能攻克瑶距水关吧?”
“还有两月,这日子就跟掐着过似的,把人勒的死死的。”尚崇劫看她这样子是胸有成竹,也的确跟猜测的相差无几,成国的确是希望速战速决,并且决国的内部早已是内忧外患,尽快的攻打下来绝对是有胜算的,而且若想小口小口的吃,并不需要自己出马,随便叫一个一般的将领带头,花个一年两年来攻打决国都是可行的,而自己是战神,自少负有盛名,屡战屡胜,怎么可能会拖着时日让自己打。
“从今往后,能否濡依帮忙?”
“韩濡依,你不是不愿意帮的吗?”
“我说了,我有我想做的事情,而将军也有将军要完成的事情,共赢局面,岂不妙哉?”
“合作吗?”尚崇劫淡然一笑,也是,她对自己并无意思才对。
“将军莫不是如此想的?”韩濡依有些看不懂了。
“自然……是。”尚崇劫咬牙。
都说是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尚崇劫心想自己明明不是两袖清风,怎么就会不得韩濡依的意呢,或许不是,现在是两国战乱之时,自己也不能耽误了正事才是,要的就是瑶距水关之后,她可否再伴着自己才是。
韩濡依见他最终打开了帛,上头的话:国之栋梁,远征在外,其苦不堪,家中父老,朝廷妥善照料,勿忘尚战神攻瑶距,尽早凯旋。
果不其然,催的明里暗里。
叫人一看就明白了意思。
“韩濡依,五日后,出兵吧。”
“这……将军你可想好了?”
“杨幼没什么办法的,目前来看,唯有你的法子了,虽说杨幼一直在我的身边,死死护着我,救回我不知一条命,可大局面前,出主意的人仍然是我,好累,真的好累,无一人替我分担,年少时,还觉得这滋味独一无二,日子一长,就乏了。”
说着话的时候,看得出来,尚崇劫轻描淡写,不有一丝感情夹杂,可也能懂得他的辛苦,言辞间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谈的只是别人吧。
韩濡依双手相互一捏合,道:“杨将只是太过在乎你了,便是不懂这些战术,多多少少是在您身边也助您了,缺出谋划策之人,韩某愿胜任,助尚将军早日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