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手尖微颤,杨幼从来未有想过居然会如此被一句话给攻击到了,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围绕着二人展开,数年相守,换来却是尚崇劫与别人心灵相通,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自己都绝对不允!
“幼,正好你在……”尚崇劫看见杨幼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似是怨,眼里深深透露出一股不甘心,一下子断住了言语。
放下手中笔。
微起身端正。
杨幼走向他的面前,道:“将军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每一步,都踏着沉重。
外头停驻的韩濡依不愿上前,她不是怕什么事,只不过是顾及到韩濡蝶那个丫头,该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才是,才在外不愿进帐。
北风呼啸,寒天彻骨。
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却不可能像个女子一样抱臂而温。
里头气氛越发压抑,很是令人窒息。
不过韩濡蝶倒是没察觉,她站在了杨幼的身后,问:“阿劫哥哥,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堪。”
尚崇劫摇了摇头,对着韩濡蝶出语:“你愿不愿一人住啊?”
耳里一入,眼神躲闪,韩濡蝶深吸一气,问:“是阿哥同你说的?”
尚崇劫也是想为韩濡依辩护:“你也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你阿哥的意思是他也不好与你同一帐内,你如何说?”
韩濡蝶知道这不是真的,惶恐不安充斥着满身,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借口,阿哥呢?”
杨幼瞥了一眼韩濡蝶,她可是自己最好的利用筹码,现在让她与韩濡依决裂,就是自己的目标,唯有这样,韩濡依没有想法落在尚崇劫的身上,那自己才能回到尚崇劫的身边,什么事情都得问到自己,那又凭什么让别人代替了自己的位置!韩濡依算个什么东西,自己身为谋士,算得上尚崇劫的左膀右臂,绝对不能让别人把位置都占走了!
“蝶儿,你现在见到你阿哥是准备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真就放下我了?”
“怎么不可能,我说过,若你想出了笼子,便是翱翔于九州的凤,你要记得,不可老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尚崇劫听得出一点不同寻常,可人好歹在面前,既然敢说,也就不存在怕,自己讨厌的也是这一点,杨幼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只会一直把自己的观念存着,不听别人如何想,一意孤行,实在太让人想逃离。
“我阿哥他……”韩濡蝶还是会在乎韩濡依的感受,她毕竟是自己的亲阿姐,自己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就算是你阿哥又如何。”杨幼就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说:“我说了,你是你,他是他,不该你一辈子活在他的掌心之下。”
还是有些听不过去,尚崇劫真的是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会出言制止:“你的那些话,真的不适宜再说下去,蝶儿的阿哥对她不是不好,正是怕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才会如此疼爱呵护,恐她在外吃亏,你可懂?”
杨幼见他第一次与自己如此针锋相对,就算是立场相悖,总比以前要好,比那个连话都不想对自己多说的尚崇劫要好!
嗤笑,她不对别人,只是对着自己。
尘埃,如微末,杨幼心想假自己从未遇上过他,该是出现在一席门庭,相夫教子才是却然,万般无奈,命中注定。
杨幼眼中含泪,问一句:“崇劫,你居然也会懂得这个道理?”
尚崇劫哗然黯然,大有不懂,道:“什么……”
杨幼冷笑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奇,那崇劫我问你,若有一人在其心上人身侧数年,该不该与之长相厮守?”
尚崇劫听得这几句问话不是一次两次,数十次了已有,自己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先问:“双方两情相悦?”
杨幼起初还会惊愕,如今倒是不会了,而是坚定回答:“不确定。”
尚崇劫听得又言:“这就是了。”
“崇劫,即便如此,那就不该……”
韩濡依站在外头是越发的听不下去了,难不成让一个女子卑微的乞怜吗?
帐帘一掀开!
惊了里头所有人。
韩濡蝶是满脸不自然,她不知阿姐居然就在外头,虽说有猜到,但还是觉得阿姐不会如此才是,打消念头,反倒不是了。
不过这一次来,韩濡依得是抱着好好谈谈的态度,而不是找韩濡蝶吵架的,要吵的家丑都在自己的帐内,不需要在外面多说。
韩濡依唤了一声:“蝶儿。”
韩濡蝶自知从小教的规矩刻在骨子里,忘不掉,该是什么时候都得尊敬一声:“阿哥。”
韩濡依倒也不至于强人所难,知道她与自己现在不合,只要她不是太过分的事,也都由着她好了,到韩濡蝶面前,一脸笑意,道:“看你闷闷不乐的,不会定要你与阿哥同住,若想独处一阵,便一人住好了。”
韩濡蝶目露委屈,道:“阿哥……”
韩濡依别的未有什么好说,这几句是必言:“你听别人的也好,听我的也可,不过且记,不能做错事,更不能做了脏事,可知?”
韩濡蝶叹了一口气,道:“阿哥,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是真的不知吗?”
韩濡依也深叹,道:“我就是太知了,才会这样由着你。”
见她们二人释怀,尚崇劫放下了言语,杨幼也不由得闭上了嘴,他们四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但不过不言说而已,有些事情,憋在自己的肚子里烂死,也不会说出口,明白的都明白,不想明白的也就在装糊涂了。
天底下都升起了炊烟。
帐另起了一个,不过也离着韩濡依这处很近。
终是自己的阿妹,她什么样的性子,自己也清楚,韩濡依手中捧着一碗清水,一点一点送入自己的口中。
那一套的茶具,她还是托人放回了尚崇劫的帐内,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自己并不打算看的很重,再说了,懂茶之人自会明白其中含意,若不明之人,只会白白浪费了这名贵茶具,虽说这茶具不会真入不了自己的高眼,但还是现在的自己不与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