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沈易安大喝一声:“九世子都说要好好审讯白可一番,自然是当着大家的面审讯最好,一来可以不驳了九世子的面子,二来,也可以还我一个清白。”
“二姐姐说的不错,我是镇国将军嫡女,沈家的五小姐,若是我真有中意的男子,爹娘定会为我拿稳这门亲事。”
“易安不才,却也知晓礼义廉耻,若有心仪的男子,我大可让爹娘为我指婚,我又何苦做这败坏门风之事。”
见老夫人和梅雨婷被怼得哑口无言,沈易安又道:“白可,看在你我主仆多年的份上,你若是说实话,我不仅留你一条活路,我还可以撕了你的卖身契放你自由。”
白可跪在地上,心中陷入一片挣扎。
若是她一口咬定沈易安偷了汉子,三夫人也未必会履行承诺,若是她说出真相,沈府其他主子也不会饶了她。
梅雨婷一脸慈祥的笑道:“元祖啊,你过来,你祖母也许久没见到你了。”
只见一身着黑色劲装,容貌俊美的男子大步从白可身边走过,走近白可那一瞬间,沈元祖停顿了一下。
白可抬头去看他时二人的目光刚好对上,白可看向沈元祖的眼神痴痴的,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慕之意。
梅雨婷生的貌美,沈元祖将梅雨婷的美貌全都继承了过去,沈元祖的眉眼间极尽温柔,只是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他的温柔乡中。
梅雨婷状若无意道:“元祖也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
白可明白,梅雨婷这是在暗示她答应过她的承诺,为了能够当上沈元祖的妾,白可咬牙准备赌上一赌,她说:“五小姐确在东院偷汉子,只是那汉子跑了。”
见白可铁了心要背叛她,沈易安也不恼,她心平气和地问道:““好,既然你一口咬定说我偷汉子,那我问你,我偷的哪家汉子,何时偷的汉子?在哪里偷的汉子?”
“奴婢不记得了。”白可跪在地上,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打转,活脱脱一副被沈易安欺负的模样。
白可在一众丫鬟中的长相算得上是上乘,甚至可以压过许多富家小姐,白可做出楚楚可怜之相,引得在场的男宾客们一阵心痛。
“五小姐也太过咄咄逼人了。”果不出沈易安所料,在场男宾客中已然有人坐不住替白可说话。
站在尚书夫人身旁的沈梦突然小声说道:“易安妹妹没有偷汉子,我可以为易安妹妹作证,尚书府的所有人都能为易安妹妹作证。”
梅雨婷脸色突变,思绪在她的脑中翻江倒海。
众所周知,沈易安在沈府,甚至在京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以前都是任人拿捏,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有三王爷家的九世子为她说情,现有尚书府嫡女沈梦替她作证。
她本想借老夫人的寿宴让沈易安彻底臭名远扬,大房那两姐妹虽有几分小聪明,两个没有爹娘的孤女,完全成不了气候,梅雨婷并未将大房两姐妹放在心上。
沈凉在外养的小妾生了个女儿,梅雨婷也是在三日前才得知,男人在外养妾室并不罕见,梅雨婷出身世家,这种情况她早已司空见惯。
沈凉外养妾室所出得女儿已经年满十四,眼看着就要到及笄礼的年纪,最为重要的是,沈凉养在外的妾室半个月前生了场大病死了,而沈凉也不能时时出府去照顾那女儿,三日前沈凉将此事告知梅雨婷。
梅雨婷不但不生气,还亲自去将那女儿接了回来。
那女儿是妾室所出之女,按照人理纲常来将,梅雨婷也算是那女儿的嫡母,最重要的是那女儿现在没有了生母,在沈府她无依无靠只能认梅雨婷做母亲。
当年凤凰命格的预言梅雨婷也曾听过,这么多年她为沈凉生了三个儿子,沈凉也纳了不下十名小妾。
这么多年,三房一直没有女儿,梅雨婷一直心有不甘,沈府三夫人在风光,也风光不过未来皇后的母亲。
老夫人一直有意让梅雨婷收沈婉清为义女,虽说老夫人和梅雨婷才是亲婆媳,但二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盘。
白送上门来的女儿,对于梅雨婷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且那女儿乖巧懂事,事事都依仗她。
只要这次能够一击扳倒沈易安,那她女儿的青云路从此就算是铺平了。
这件事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三王爷家的九世子,尚书府,若是沈通夫妇在这个时候赶回来,这件事只怕难以善后。
梅雨婷赔笑道:“今儿是个吉祥日子,易安啊,三伯母也知道你受了委屈,贱奴害主让诸位见笑了,可今日毕竟是老夫人寿宴,事情闹大也不好看,不如先将白可押入柴房,等明日一早老夫人办完了寿宴,三伯母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聪明如沈婉约,自家妹妹的那些伎俩她自然是清楚明白,三房的龌龊手段她心中更是明镜似的。
梅雨婷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还商量着要与大房合作共同击垮二房,从她今日的种种迹象来看,白可早就被三房收买,倒时反被这白可咬一口自己这傻妹妹还不知道呢。
沈婉约附和道:“三伯母说的对,五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要还给五妹妹一个说法,女儿家的名节最是重要,今日宾客都在,不当场还五妹妹清白,只怕日后传出去也不好看。”
这么多年沈婉约在沈府韬光养晦行事低调,但并不代表她是可以随便任人拿捏,更不是鱼肉任人宰割,这么多年了,也该轮到三房为鱼肉,大房为刀俎了。
梅雨婷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多年来沈婉约像个闷葫芦一样,倒是让她小看了沈婉约。
沈易安颇为意外的看向沈婉约和梅雨婷,沈易安本想将计就计借这场寿宴打压老夫人和三房,没想到三房和大房狗咬狗先打了起来。
“可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一切皆以老夫人为主才对。”梅雨婷见自己说不过沈婉约,话锋一转,她将矛头引到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最在意面子,在她的寿宴上审讯丫鬟就是摆明了要打她脸,更何况火烧东院她也有参与。
老夫人一杵手中的红檀木拐杖,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你们还让不让老婆子我过这个六十大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