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可眼神闪躲不肯回话,老夫人厉喝一声:“老婆子问你话呢,你看着易安丫头作甚?”
老夫人这一声厉喝,白可被吓的打了个激灵。
“白可啊,你不用怕,有我和老夫人在呢,有什么尽管说。”梅雨婷轻声安抚道。
白可跪在地上,作出一副为难之相看向沈易安;“小姐,你当真要弃奴婢于不顾吗?”
沈易安被气的发笑,并不言语。
“好,既然小姐无情无义,也别怪奴婢将小姐的丑事抖了出来。”
沈婉清质问道:“你这丫头,卖什么关子,五妹妹怎么了?”
白可咬紧牙关,俨然一副为难又不得不说的模样,“奴婢要告发我家小姐在尚书府偷汉子。”
此话一出,大厅哗然一片,在场的贵女已有忍不住直接嘲笑沈易安不知廉耻。
“休要胡说,来人,快将这刁奴拖出去。”沈婉柔被气的脸色通红,厉声喝道。
门外立即走进来两名小厮,抓起白可的胳膊就要往外拖拽。
情急之中,白可大喊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有人证,刚刚奴婢就是为了帮我家小姐藏匿她偷的汉子。”
沈婉柔心中暗自窃喜,她本想让白可在老夫人寿宴上冒冒失失冲撞宾客好叫沈易安出丑,没想到白可竟给她带来了意外之喜,偷汉子可是要请家法浸猪笼的。
听到白可的指正,老夫人一拍桌子,朝着沈易安大喝道:“易安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败坏我沈家门风的事,还不跪下。”
沈易安临危不惧,她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在春蚕和白汐的搀扶下缓慢起身。
“只听白可一面之辞就要断定我偷汉子,岂不是太过是非不分。”
“是啊老祖母,五妹妹说的有理,婉柔也觉得此事疑点颇多,五妹妹是咱们沈府五小姐,镇国将军的嫡女,若是真有中意的男子,二伯会为五妹妹拿稳这门亲事。”
说这话时,沈婉柔意有所指的看向欧阳冷轩。
京中曾隐隐流传,沈府五小姐沈易安心仪三王爷家的九世子,九世子欧阳冷轩风度翩翩一表人材,京中贵女谁能不爱。
“老夫人,奴婢有证据,五小姐偷的汉子就藏在东院,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查。”
老夫人正色道:“婉柔丫头说的不错,总不能因为这贱奴的几句话冤了易安丫头。”
“易安丫头,我派人去搜搜你的院子,你可有意见?”老夫人虽说是试探着问沈易安,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春蚕在沈府伺候时间最久,这其中的伎俩她也是能看出一二的,春蚕不安的扯了扯沈易安的衣袖,不停的小声嘀咕道:“小姐,这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白汐用只有沈易安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易安微微一笑道:“孙女当然乐意,孙女也想自证清白。”
沈易安的从容与坦然,还有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令梅雨婷和沈婉柔遍体生寒。。
白可跪在地上,心中却幻想着事成之后,她一跃成为沈元祖房里侍妾的美梦。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带着小厮们走了回来。
“回老夫人,五小姐院中并没有其他人。”
“怎么可能我家小姐偷的汉子是我亲自藏在东院的,怎么可能没有?”白可不可置信的说道。
沈易安抬眸冷笑:“你既说我偷汉子,又说我偷的汉子在东院,一会在尚书府头人,一会再东院偷让,那我问你,我到底是在哪里偷的汉子。”
“东院。”
沈易安冷笑一声:“白可,你可别记错了?”
沈易安的反问令白可有些发懵,她抬头看向梅雨婷,见梅雨婷并不搭理,她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婉柔。
沈婉柔年纪还小,做起事来沉不住气,被白可这样一盯,沈婉柔越发心虚。
眼见沈婉柔就快要沉不住气,坐在她身旁的沈婉约狠狠的掐了沈婉柔一把,因着常年在人前养成的大家闺秀风范,沈婉柔忍着痛怒瞪沈婉约一眼。
见梅雨婷和沈婉柔都不肯理他,白可又将目光投向老夫人。
“你看着老婆子我做什么?五丫头问你话你就答。”
“东院,就是东院,是奴婢亲眼所见。”
“当真是东院?”沈易安挑眉问道。
“不是,不是东院,是尚书府,奴婢记错了,小姐偷的人在尚书府。”
沈易安气急而笑:“白可,本小姐在问你一遍,既然你说本小姐偷汉子,那本小姐问你,我到底在哪里偷的汉子?”
“东院,小姐就是在东院偷人,半月前那场大火就是我放的,小姐在东院偷人怕事情败露,就让奴婢一把火烧了东院借此掩人耳目。”
“简直荒唐至极。”老夫人拍桌暴起:“五丫头,你竟然为了偷汉子放火烧府。”
“老夫人消消火,我想易安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梅雨婷温声劝慰道。
沈易安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承认东院那把火是你烧的了?”
“是又如何?”白可想到了梅雨婷的承诺,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欧阳冷轩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大戏。
“易安丫头,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快来人,给我把她关入柴房。”
老夫人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副被不成器的孙女要气到犯病之状。
眼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和小厮就要拿住沈易安,春蚕从没见过如此情况,事发突然,此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春蚕想都没想,一把护在沈易安身前。
“别动我家小姐。”
春蚕虽护主心切,但她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哪里敌得过一群小厮丫鬟。
小厮和丫鬟们上下其手擒住春蚕,眼见他们就要靠近沈易安,沈易安厉喝一声。
“我看谁敢?”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小厮和丫鬟全都震慑住。
“老祖母总要给孙女一个解释的机会。”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老夫人脸上尽显不耐烦之色。
“五妹妹,莫要和老祖母顶嘴了。沈婉柔突然跪在地上求情道:“老祖母,五妹妹是无心的,老祖母饶过五妹妹吧。”
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我也觉得五小姐说的有礼,五小姐无辜蒙受不白之冤,定要好好审一审这丫头,问出幕后主使,给五小姐一个交代。”
沈易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过头去看欧阳冷轩,而欧阳冷轩也正在微笑着看向她,二人的眸光再次对上。
沈易安强压住心中的恨意,以微笑回应。
梅雨婷心道不妙,白可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她毕竟是服侍了沈易安这么多年,若是任由沈易安审问白可,指不定会捅出多少惊天大秘密,情急之下梅雨婷大呼一声:“来人,先将这丫头拖下去关入柴房,等老夫人寿宴过了在慢慢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