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施安身边,给隗泩他俩赶车的那个小太监一脸惊诧,
这人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他侧头望向他们殿下。
乐施安轻轻摇了下头,小太监便闭上嘴了。
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那个家伙就知道拿他们太子殿下当挡箭牌。要不是为了送他们那公子,殿下何至于遭受这些。
此时不知情的山匪小弟们被隗泩的话说得内心慌乱,
“这里面有太子?”
“哪个是太子?”
“我地娘嘞!那两个穿的不是太监服嘛!是吧?后面那个一定是太子!”
“贤王殿下要杀太子?”
“给咱们钱的是贤王殿下?”
“这不等同于造反吗?”
……
山匪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乱乱哄哄。
隗泩趁着他们慌乱,接着拱火,
“兄弟们,你们可想好了,做山匪不过穷途末路混口饭吃,若是你们今日参与了谋害太子一事,后果可不是你们的小命抵的了的。”
“谋害储君,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显然很多山匪都被隗泩话给吓着了,畏畏缩缩地想要往后退。
混迹在其中的一个贤王手下,突然高声喊道:
“莫要听他胡说!”
“他们皆是冒充太子殿下的狡黠之辈。贤王殿下仁爱贤德,对太子殿下更是关爱有加。上次春日宴贤王殿下还舍命救下太子,怎可能有谋害之心!”
隗泩指着说话的人,
“你们听听,他明显就是贤王的手下。你们再好好看看,他是你们的同伴吗?”
山匪甲:“这人面生。”
山匪乙:“这人我也没见过。”
……
隗泩很满意他们的反应。
山匪头子抬头望了眼天,
太阳像烧红的铁饼挂在西边,一柱香的功夫不到就得落下去。
他又向路口望了一眼 ,
再瞅着他那些动摇不定的小弟们,大刀一挥,厉声吼道:
“别听他废话,做了山匪还管他是谁,咱们拿钱办事儿,早些办完,早些回寨子吃肉喝酒。”
“给老子上!”
“!!!”
“完了,拖不住了呀公子。”
隗泩回手拉着路行渊往后退。
方才路行渊在他耳边小声说,让他拖延时间,会有援兵赶来。
这会儿没见援兵过来,倒是激怒了山匪头子。
山匪小弟们本就没什么主意,老大让上,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心一横,提刀就向隗泩他们五人冲了上来。
山匪头子见另一边的三人要跑,对着隗泩笑得惊悚,
“你等着,咱俩的账一会儿算。”
说罢挥着大刀就向乐施安那边去了。
土匪头子庞大的身躯刚闪开,旁边一个山匪小弟的刀就已经砍了过来。
因为被山匪头子挡了视线,隗泩压根没看见。
待他看见时,刀锋已经到了眼前。
隗泩尚未反应,
路行渊一把将他扯了回去,
刀锋瞬间划破了路行渊的袖子,顺带着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隗泩眸光一暗,
反手一剑,
大刀带着半截手臂落地,鲜血喷涌,
山匪小弟抱着手臂鬼哭狼嚎。
隗泩握剑的手微抖,
砍人和杀狼当真是两回事。
然而面前的其他山匪却并不给他害怕的机会,抄着大刀就向他砍。
隗泩一手牵起路行渊护到身后,
一手挥剑便挡上去。
那日春日宴回去以后,他在院子里每天除了蹦跶,也拿着树枝子比划,渐渐的好像也记起来一些鬼泩的武功招式。
如今虽然动作没原本的鬼泩那么熟练,内力也还尚未恢复,但鬼泩的挥剑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这些几乎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即便受到隗泩的情绪和大脑影响,
当下应付这些山匪的攻击还是绰绰有余。
毕竟,这会儿一些山匪已经开始莫名地流鼻血了,手上的大刀突然变得特别沉,眼瞅着都要挥不起来了。
他们也没了内力。
不过还有一些没中毒的,依旧挥着刀向他们袭来。
隗泩挥剑抵挡,且一直抓着路行渊的手,将其护在身后。
路行渊随着隗泩的动作和步伐转来转去,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隗泩。
这次他的小兔子,好像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了。
“殿下!”
只听一声惊呼,隗泩和路行渊猛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倒了下去,竟是被拦腰劈成了两半。
山匪头子的大刀滴血,握着刀柄的手,激动地颤抖着。
转头看向路行渊和隗泩,溅满鲜血的脸上笑得狰狞,
“轮到你们了!”
隗泩紧紧握着手中的断水,手心全是汗。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隗泩回头,只见一众骑兵背着日落的光辉,奔驰而来。
是路行渊说的援兵到了?
他刚要松口气,却随着骑兵的靠近,看清了最前头的那人。
“来的怎么是这个王八?!”
山匪们见了官兵本能的畏惧,立马停止了攻击,转身就往山上逃窜。
只有山匪头子,站在原地望着官兵队伍前头的贤王,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粗犷的声音,扬声道:
“兄弟们不用跑,是贤王殿下来了。”
“你们老大我要当大将军!以后你们再也不用当山匪了。”
惊慌的山匪们面面相觑后,
老大怕是疯了!
大将军岂是他们一个山匪能当的。
山匪小弟们扭头继续玩命地往山里跑。
“贤王殿下!太子已被我手刃,答应我的事情可得算数。”
山匪头子的大刀“哐当”往地上一撂,
“为了贤王殿下的大业,我这些兄弟们也都是拼上了性命。他日老子当了大将军,兄弟们我可是都得带着入军营。”
山匪头子高昂着头颅,仿佛他此刻已战袍盔甲加身,成为了统帅一方的大将军。
马背上,贤王的视线越过山匪头子和隗泩他们,落在被那两个小太监围着的尸体上。
明黄色的身体被拦腰劈成了两半,鲜血将衣服断口处的明黄色染成了艳丽的红色。映在他的眼底,化作掩饰不住的狂喜。
视线转到邀功的山匪头子身上时,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手一挥,
“杀,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