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说,许敛当然也不会说,“裴家主实在太客气了,令公子已经给了我这座宅子和三百两黄金的酬劳,而且,我跟令公子常常在一起喝酒听曲,关系匪浅,我们相互照应也是应该之事,至于,令千金与我发生的口角,只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裴继风笑道,“许兄弟,性情直爽,心境阔达,我裴家很乐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裴家看重的是许敛跟巡矿使的这层关系,而许敛看重的是裴家家大业大,能够给他宅子、黄金、虎骨这些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说白了,就是利益。
至于,什么性情直爽,什么心境豁达,这都是场面话。
许敛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这样的世道,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朋友,一切都是利益。
“昭熙,还不快给许管事道歉。”
裴继风看了一眼裴昭熙,略微喝斥。
裴昭熙面如冷霜,声音也带着冰,“许管事,对不起。”
许敛不禁有点心虚,“裴小姐客气了...我也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才是。”
见得双方相互致歉,化干戈为玉帛,裴继风大笑道,“说开了就好。”
许敛以茶代酒,敬了一下裴家主和裴恒,宾主相谈甚欢。
眼看天色已经黑了,裴继风便起身告辞。
许敛挽留了一下“何不吃完晚饭再回?”
裴继风以“夜里不好走”为由婉拒了。
不是夜路不好走,而是巡夜人不好惹...许敛心里估计,裴家应该也有上面发的玉牌,具备“免血权”。
只是不知道属于什么颜色等级?
可以肯定,颜色等级不可能太高,更不可能超过紫色。
有没有让巡夜人退避的权限?这一点就不清楚了。
“慢走,路上慢点。”
许敛将裴家三人送到大门口,拱手作别。
一直目送马车远去,他这才关了大门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裴昭熙上马车的时候目光寒冷地看了他一眼,显然,这小辣椒心里带着怨呢。
许敛回味了一下,这世界的饭菜没有调料,有点寡淡无味,忽然尝到了辣味,还真不错的感觉。
“这三个客人什么来头?”
吃饭的时候,王翠芸问起。
许敛道,“裴家的家主、大少爷和小姐。”
“三大户之一的裴家?”
王翠芸大喜,“你跟裴家的关系,已经好到来家里做客的地步了吗?”
随之,她有点不满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们的身份!”
“我要是告诉你,你不得扑到人家老爷身上去了。”
许敛太了解她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王翠芸嘀咕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展现咱家的热情,帮你打好关系嘛。”
“用不着这样。”
许敛道,“你给我记住,以后家里来了客人,你不要看人家穿着好、有点身份,就过度热情,以我现在的身份,用不着讨好别人,你这样只会让人家看低我,懂了吗?”
王翠芸皱眉道,“虽然你是矿场的管事,也算有点权势,可是跟裴家比起来,那可差得远了,你凭什么跟人家平起平坐?”
巡矿使这条人脉,不能拿出来说,许敛没法跟她解释,“总之,我的事你别管,你好好在家享清福就行了。”
李细雅看得明白,对王翠芸道,“敛哥儿在外面风生水起,自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娘,咱们别添乱就好,要相信敛哥儿。”
“我这不是担心他年纪轻轻当了管事,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嘛。”
王翠芸双手捧着一块马肉,啃得满嘴是油,“要知道,站得越高,摔的越重,咱家这好日子来之不易,可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