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能有什么问题呢?
那毕竟是死物啊!
我也看了看那五毒图,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师父让我点上一炷香,用那烧红的香头去燎那五毒。
从蜘蛛开始,香头所到之处,图上的丝线瞬间崩开。
两颗比芝麻还小的像是沙砾一般的东西就露出来了。
我用手指肚沾起来,拿给师父看,问他这是什么。
师父端详半晌,说这是蜘蛛的大鳌。
也就是毒牙!
等我把其余四只毒物也燎开,分别在里面找到了蜈蚣毒蛇的毒牙,以及蟾蜍与壁虎的花皮。
制作这五毒图的人,取了五毒身上毒气最重的部位,然后用丝线缝上。
女子若是睡在上面,一旦沾染了皮肤或者经血,立刻就会激发这五毒的怨气。
今后凡是落在小双腹中的婴灵,都会被这怨气吞食殆尽。
她之所以觉得腹中隐痛,就是宫内的阴阳被打破了平衡。
是她死去的孩子在给她提醒呢。
师父说完这些话,小双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对象也是脸色刷白,扯起那床单被罩的就跑了出去。
小双怕他出事,赶紧跟几个兄弟追了出去。
这事儿属于人家胡家的丑闻了。
后面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我们按照规矩没有过问。
我们依旧在胡家住着,经过前面的事儿人家更照顾我们了。
专门找人带我们去城中游玩儿。
我跟师父特别喜欢他们这边的一道美食,叫白吉馍。
有一家店做的尤其好吃,我们连着去了好几天,老板都认得我们了。
那老板也姓白,后面我们叫他老白。
有一天我们又去老白店里吃饭。
跟往日人头攒动的场景不同,那日店里竟然冷冷清清,没人吃饭。
见我们进来,老白还挺不好意思,说店里出了些事,暂时不营业了。
师父问他为什么。
他起先叹了口气,接着就身形一晃,摔倒在了凳子上。
我跟师父赶紧过去扶住他,给他鼻子下面抹了些清凉油,让他安安神。
老白缓了些时间后,两行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他哽咽着告诉师父,几天前,店里的锅不知道为什么,做出的烧饼都是夹生的。
无论用多大的火力都做不熟!
起初他们根本没意识,是有的客人吃出了问题找上了门, 这才发现的。
渐渐地,客人们都不来了。
这房租这么贵,他不能眼看着坐吃山空,只能先回老家了。
师父听完问他,能不能进后厨看看。
老白也没拦着,给我们指了指后厨的位置,让我们自已去。
我跟着师父走进后厨,看着蹭光瓦亮的灶台与案板,心想这老白这么要强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做出夹生的东西砸自已招牌呢?
师父也是同样困惑。
后来他让我给他把掏灰的钩子拿来,用力在灶膛里捅了几下,竟然掏出来了一个没烧干净的红内裤!
看那样式,还是女士的内裤。
我跟师父毕竟都是男人,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尴尬。
但下一秒师父就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呢!
我说什么怪不得?
师父将老白叫进来,指着那内裤给他看,说夹生饭的症结在这儿呢。
老白本来就是个有点儿洁癖的人。
一看这儿竟然多出了不属于厨房的东西,脸上立马气的青筋直冒。
说这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师父指指灶膛,说这内裤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
沾了女人经血的内裤阴气极重。
堵住了灶膛的嗓子眼儿,那是成心恶心灶王爷呢。
灶王爷抽走了火里的阳气,那食物自然是做不熟了。
师父让老白将这个灶台拆了,重新从外面买水泥再修一个。
等灶台建好之后,他会过来给做一个迎灶神的仪式,将灶王爷重新请回来,就行了。
老白一开始不相信这个,看着我师父的表情还有点儿犹豫。
我师父也不生气。
他先拿出黄裱纸折了几个元宝,让我放到灶膛里烧了。
但那元宝压根儿就点不着。
师父见状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铁制的烟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满满一盒的香灰。
他说是从祖师爷香炉里借来的,让我倒一些上去,算是给灶王爷的见面礼。
我依言撒上了一些。
神奇的是,等我再将火柴丢进灶膛里,那几个元宝立马就烧着了!
老白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说这是使了什么仙法了?
我师父说不是仙法。
他只是送了灶王爷一些功德和精神损失费,让他先消消气。
把他安抚好了,以后再想请神就容易了。
老白这回服了,哐当一下给我师父跪下了。
他以为我师父是神仙下凡,还不停的作揖。
我赶紧去扶他,说你再作揖我师父就要折寿了。
他一听这个才连忙站起来了。
老白动作很快,新的灶膛很快就建好了。
我师父挑好了请神的日子,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完成了请神仪式。
我们俩吃了新灶点火后的第一炉烧饼。
其他人一看不是夹生的,也都进去落座了。
这个小店,渐渐地又恢复到从前的红火了。
我师父之前不是给灶王爷烧了几个纸扎做的金元宝么。
结果老白竟然从家里拿了几个真的金锭子给我师父。
说是以后不论是我们师门中的哪位道长,只要拿着这金锭子来吃饭,全都免费。
在胡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我跟师父正想告辞离开的时候,小双打来电话,说是怀孕了。
小双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感激涕零,邀请我们去他们那里做客。
要一尽地主之谊。
我们正好也在胡家叨扰时间长了,于是就跟小双他们夫妻俩回去了。
小双娘家不远,我们坐汽车过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
人家爹妈得了消息,一直在家门口等着迎我们。
弄的我跟师父很是过意不去。
小双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国企高管,家里住的是二层小楼,房间特别多。
我跟师父一人一间住着,每日好吃好喝的,舒服极了。
有一天师父就带我逛早市。
吃完早点回来,我跟师父在林荫路上溜达。
忽然,一辆警车跟着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开进了前面一个住宅小区的大门。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门前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有几个大妈正议论呢,说是两口子打架,打红眼了。
丈夫把妻子给砍了。
这边儿正议论着,那边救护车居然空车开走了。
有懂行的,说警车没走,看来是抢救现场变凶案现场了。
过了会儿,一个满身是血,两眼懵逼的男人被铐着出来了。
师父看了他一眼,指着他的外八字儿说,这人是着了人家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