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公馆内,老太太醒了过来,厉彦霖寻找千茉荨还没有回来,李妈妈和李殷红在身边伺候着。李殷红湿着眼眶说道:“老太太,您可醒过来了,我都担心死了。第一次见您我就觉得您特别亲切,没有官宦人家太太的凌人气势,对我们下人都特别慈爱。您能醒过来,是我们的福分!”说完,擦了一下无泪的眼角。
老太太看看周围,亲儿子竟然不在,叹了口气道:“唉,亲儿子竟然不及你一个刚来家的下人。殷红,幸亏你在,要不然,我就被那个逆子气死了。”
“老太太别动怒,小心气坏身子,不值得。上将今日如此这般,肯定不是他的本意,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太太在他跟前说了什么,让他误会老太太了!”
“哼,我一猜就是那个女人挑唆的!我先前看她对彦霖也是真心实意,才勉强同意他们在一起,帮助他们两个发展进一步的关系,还为她求了送子观音,每日吃斋念经,谁想到她竟然是个白眼狼一样的东西。我就说这个女人手段不一般。她最好是不要再回来这个家!”
李殷红也火上浇油:“是啊老太太,这个女人看起来一脸寡相,我自小在农村长大,学了一点看相的本事,这个女人面相带煞,怕是会对上将的健康不利。上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受过伤。”
老太太细思极恐,可不是么,自从这个女人和厉彦霖在一起后,厉彦霖总是有性命之忧,不行,彦霖绝对不能和她在一起:“殷红,我交给你个任务,我们先于彦霖一步,找到那个女人,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咱们远远的!”
“老太太真仁慈,给她钱她不一定能信守承诺,不如就偷偷处置了她,以除后顾之忧,岂不更好!”李殷红的脸上显出一丝狡黠。
“阿弥陀佛,那倒不至于,无论如何,都不能造杀孽。”
“老太太心善,这件事就交给殷红吧,保管把这事处理的妥当,不给老太太造孽。”李殷红心里顿时生出一百种除去千茉荨的方法,但首先得找到这个女人,她能去哪里呢。
厉彦霖自作聪明地在全城贴上千茉荨的毁容前后的画像,如果上报千茉荨的线索,就可以得到一百大洋,但决不允许以卑劣手段伤害千茉荨。
救治千茉荨的老婆婆也看到这告示,回去的时候她问千茉荨:“姑娘,现在满城都在找你,还好我这里比较隐蔽,少有人来,你安心住着吧!”
千茉荨感激地看着婆婆:“婆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哎,我家老头子前些年在兵荒马乱中死掉了,有个儿子,被我宠坏了,整天好吃懒做,嗜酒赌博,经常有人来家里讨债,闹得鸡飞狗跳。有一天,他又跟我要钱,我实在拿不出来了,他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从那回他走以后,我就不再管他了,他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兴许是死在外面了!”老婆婆说着用衣袖擦了擦满是皱纹的眼角。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所中的毒的?”千茉荨有些好奇。
“哦,这种毒啊,我们老家的山里有种草叫蚀骨草,这毒就是从蚀骨草里提炼出来的。这草本身就有毒,但是得吃了咽下去才会中毒,全身浮肿,然后皮肤组织全部坏死。你说你没吃什么东西,那肯定是脸上接触到了药粉。因为以前总有人不知道而中毒,所以,我们当地有个赤脚医生找到了解毒的方法,他把这方子传播开来,但也只有我们村里的人才知道。”
“嗯,婆婆,那这解毒的方子到底是什么呢?”
“你别看这毒药性子猛烈,但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把与它对应的没骨花煮水后,用湿毛巾敷在脸上,就会很快解毒。”
“那婆婆,就麻烦您给我准备一下。”
“但说实话姑娘,我这里的没骨花剩的不多了,是以前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为了做纪念而带出来的干花,也不知道药效怎样,但现在迫在眉睫,只能先试试了!”
说罢,老婆婆从柜子深处翻出来一个小包袱,打开后里面的干花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她架好一锅水,毫不犹豫地将所有干花都倒进去了,那干花飘得满屋子香气!
婆婆把凉好的水浸湿了纱布,然后将纱布敷在千茉荨的脸上,千茉荨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果然是好东西!敷了片刻,她将纱布撤去,脸上原来肿的青紫,现在已经色泽红润,看来血气是通了,但是脸还是肿着。千茉荨照照镜子:“婆婆,能遇见你真的是茉荨修了千年的福分。请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这种草药,茉荨亲自去!”
“孩子啊,若不是我年纪太大了,我就跟你去了,但如今我腿脚确实不方便,害怕误了你治疗的最佳时机。这种草不知道淮锦有没有,我老家在京城的东岗村,你去了一问便知。”
“多谢婆婆大恩,茉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等茉荨寻来草药再来感谢您?”千茉荨感激地抱着婆婆,休息了一晚,天还没亮,千茉荨就启程了。她不敢去车站,她怕厉彦霖会发现她,还是等治疗好了再去找他吧。千茉荨租了一匹马,晃晃悠悠地朝京城骑去。她在出京的路上,看到厉彦霖贴张贴的画像,一张美若天仙,一张不如猪八戒,她简直又气又恼,好像自已是个变了身的妖怪一样!等变回原来美美的样子再说。
很久没有陌生人来过老婆婆的家里,突然有个陌生人出现,还是被邻居蒋二狗发现了,虽然千茉荨戴着头纱,但是他还是觉得像是画像上的人,正要出去上报线索,一个看似无赖的人走过来问他有没有看见画像上的女人,蒋二狗笑笑说当然看见了,如果能给他二百大洋,他立即把线索告诉他,谁知道那无赖掏出刀子抵在他的胸前,问他要钱还是要命,蒋二狗也是个没骨气的人,看见刀子就吓的腿都软了:“好汉饶命啊,我看到那个女人从隔壁王老太家出去了。”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说的全都是真话,一点虚假都不能有,并且,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要是敢违背我的话,那这锋利的刀子可不会认得你是谁,它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手!”说完,那个满脸蛮横的无赖如同恶魔一般,狠狠地在蒋二狗那瘦弱的胳膊上用力划下了深深的一刀,顿时,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流淌而下,蒋二狗那原本就苍白的脸庞此刻更是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他惊恐万分,双眼圆睁,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那模样吓得他差点儿当场就昏死过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只余下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在地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