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纪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幕依容送回她自己的房子,然后就驱车走了。
幕依容对此挑了挑眉,心中莫名一松,她走进屋里,偌大的客厅,光线很是明亮,总算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感到一阵安心。
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夜晚,屋子充斥着一片死寂,她无来由地升起一阵空虚。
那股空虚像一阵黑暗将她吞噬,她有些受不住,一股脑跑到楼下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几瓶红酒出来,就开始灌醉自己。
凡纪尘回来的时候,就见得客厅里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她像只章鱼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铺着柔软地毯,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他狠狠地皱了皱眉,走了过去,踢开了已经空了的红酒瓶,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因为酒精作用而脸色红潮的脸。
他不过就离开了半天了,她就敢这样放纵自己?
他沉着脸蹲了下来,将她手里的红酒瓶拿掉,他使得力气有些大,她似乎觉察到了,缓缓睁开了眼。
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凡纪尘所在的位置,她看不真切,脑海里的意识早模糊成一片,半晌她翻过身背对着凡纪尘,重新闭上了眼睛。
凡纪尘的眸色越发阴沉,他粗鲁地揽过幕依容的肩膀,将她塞到他的怀里,最后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想要把这个女人给弄醒。
幕依容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凡纪尘的脸离得近,她总算是能看清楚他的脸。
凡纪尘瞪着她,沉声说道:“谁让你喝酒的?”
她一个人喝酒,就这样大咧咧地醉倒在客厅,身上也没有盖着东西,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她肯定要得风寒!
不让保姆跟着来,她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凡纪尘越想越气,但在幕依容的下一步动作后,他的怒气突地就消失了。
幕依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睛亮亮亮的,嘴唇缓缓勾起,下一步她伸手圈住凡纪尘的脖子,脸埋在了凡纪尘的肩窝。
凡纪尘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令幕依容无意识地蹭了蹭凡纪尘的肩窝,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他的脖子处。
这样的动作惹得凡纪尘的身体渐渐僵硬了起来,他眸色渐深,但很快他就错愕了起来,他似乎听到幕依容发出细碎的哭声。
幕依容哭了很久,直把凡纪尘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
凡纪尘叹了一口气,只得伸手轻拍着幕依容的背部,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
哄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凡纪尘觉察幕依容没有动静了,他低头一看,幕依容眼下的泪水还挂在脸上,而她早已哭累,睡了过去。
凡纪尘只得叹息,起身将她抱回了房间。
幕依容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和凡纪尘躺在一张床上,吓得她连忙蹦下了床。
她脸色几番变幻,下意识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却发现衣服已经换了,她指着凡纪尘,大喊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早在幕依容跳下床的时候,凡纪尘也醒了,只是他的动作没有幕依容快,听着她的声音他才睁开了眼睛。
凡纪尘身上穿着居家服,他双脚交叉坐在床上,这才看向幕依容,他脸色淡淡,说道:“有什么问题?”
幕依容瞪着他,“当然有!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凡纪尘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你昨天喝得烂醉,这房子里又没有别人,不是我还能是谁给你换?再说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恶人先告状。”
昨天他抱她进房间之后,她就一直抓住他不放,柔软的身体一直往他身上蹭,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就在他想对她做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吐了他一身,把他刚刚升起的热情全数给浇灭了。
想到这里,凡纪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你要是再敢再敢喝酒,可就别怪我了。”
幕依容一听到衣服是他换的,立时瞪大眼睛,但随即她想到两个人曾经是夫妻,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她扁了扁嘴,用眼神瞥了他一眼,“你昨天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凡纪尘双脚一伸,站了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没有我,你现在还能这么精神?”这个女人睡觉也不安分,他一个晚上被她折腾,一直等到天亮才睡着。
“既然醒了,就去洗漱,等下我带你去超市!”
幕依容以为他是说笑,他公司的项目出了事,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陪她,但看他一脸认真,不是说笑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两人真的出现在超市里,凡纪尘推着购物车正在蔬菜区挑着东西,幕依容站在旁边,看着他真的认真在挑着西红柿的样子,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有些无措,很是无所适从。
凡纪尘年轻,高大帅气的样子令那些年轻的小女生眼冒红心。
幕依容余光注意到那些女生投到她身上的嫉妒和羡慕的目光,她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往旁边退了几步。
她一走开,有几个大着胆子的女生就走过来和凡纪尘攀谈,都被凡纪尘冷冷的态度给吓走了。
凡纪尘挑好了几个西红柿,正要将西红柿放在购物车里,抬头看到她站得远远的,他眉头一皱,推着购物车就走了过来。
“站那么远做什么?”
幕依容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又在超市里逛了许久,凡纪尘挑了整整两车的东西,提供了地址让超市的人送过去。
从超市里走出来,两人上了车,幕依容看了凡纪尘一眼,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幕依容瞧得出来,凡纪尘是真怕她会出什么事,才会亲自看着她,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她想要的。
凡纪尘双眼看着前方,认真地开着车,好半晌回答道:“你不喜欢?”
幕依容深吸了一口气,直言道:“是,我不喜欢。”
凡纪尘瞥了她一眼,“接下来你会有更多的机会了解我,我只希望以前的不愉快能够慢慢消失。”
幕依容伸手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半睁眼睛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车辆,她淡淡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裴伯父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跟我说他不会因为向南的死怪我,所以我在想,裴伯父这把年纪还能这么宽容,而我跟你那些事其实又算的了什么?”
她和凡纪尘的事情不过就是年轻人的感情纠葛,与死亡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又何苦揪着这些事情不放过自己呢?
凡纪尘问道:“是么?”
“我想,我们之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初你扔下了离婚协议书,我们事实上也算是离了婚,所以我不希望你在出现在我面前了。”
凡纪尘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一紧,“如果我说不呢?”
幕依容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继续纠缠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
凡纪尘冷笑了起来,“对我有没有好处,就不用你担心了,还有当初你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们也没有去领离婚证,所以,我们还是夫妻。”
幕依容脸色忽然一滞,想起她当初真的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那时不甘心,又怎么可能会签!
不过听得凡纪尘说起,她随即又正了正脸色,“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把程序走完吧,这次是我提出的离婚,一人一次也算公平。”
从超市回去后,幕依容直接回了房间,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爸,她爸似乎还不知道幕思容已经死了,还以为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思子公司在被查出偷税漏税和非法交易之后,整个公司被查封,紧接着就破产了,再也不会对幕氏造成什么威胁了。
她想将幕氏重新交到她爸手里,她接手幕氏到现在,已经为幕氏付出了很多,她觉得已经够了。
她爸不明所以,还想劝她,但听得出她的态度很是坚决,就没再继续劝下去了。
挂断电话后,幕依容就开始收拾东西,将自己贴身衣物全部都收到一个行李箱后,她上网查了查旅游散心的好地方,然后就挑好日期买了票。
等到那日,幕依容趁凡纪尘不在,拉着行李箱开车直奔机场,可是她的动作终究没有凡纪尘的人快,她停在机场门口就看到白鹰守在门口。
白鹰似乎也看到她了,他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幕依容瞪了他一眼,才按下车窗的升降按钮。“夫人,回去吧,今天你是走不了的。”
幕依容冷冷地说道:“S市可不止一个机场。”
白鹰点了点头,仍是一副恭敬的样子,“是的,不过每个机场都有我们的人在,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幕依容咬了咬牙,“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几天他们一直相处融洽,幕依容还以为他毫无察觉,没想到早就派了人在这里等着她了。
真是好耐性啊!
“夫人的名字早上了各个系统的黑名单了,在你订票的那一天,总裁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