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前,云雾渺渺。
风自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云雾,心中迟疑,到底要不要下去一趟。
先前刀疤刘大声吼叫,声音竟传不出去,而之前的陈煞严狐未曾出声,显然是知晓这一点,难不成这是某种阵法?
他上前几步,来到锁链之处,用灵力探知了一下,确定不是俗物,手持重剑,狠狠砍下。
铛!一声重响过后,锁链没有半分损坏,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长藤之类的细长之物,单靠自已,显然下不去,只能去山寨里找绳子才行,而此时山寨人群汇聚,只能等他们发现首领死后哄散,暗中搜寻了。
......
半个时辰之后,广场上的人群渐渐躁动起来,首领们迟迟不露面,几个大小头目一商量,前往断崖。
结果可想而知,头目们惊慌失措,都推断官府剿匪是动真格了,有主张杀四当家手下的那些人报仇的,自然也有惜命打算逃跑,主张留下御敌的只有陈煞的心腹。
众人协商不定,随后大打出手,各自奔逃。
山下众山匪听到消息后,场面瞬间失控,开始拖家带口的逃离山寨。
同刀疤刘一同上山的那些山匪,大都有点实力,见势不妙便脚底抹油,只不过慢上一步,被主张报仇的另一波山匪围了起来,没有多余的话,当场厮杀起来,山寨之中,渐染鲜红。
......
山匪们作鸟兽散,两个时辰之后,山寨内一片狼藉,人去楼空,山寨大门也被撞烂了几处,摇摇欲坠。
才半天的功夫,就落到如此境地,看着略显破败的山寨,又看了看身后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弟兄们,陈煞心腹惨然一笑,挥了挥手,“都逃命去吧...”
众人原来抱有必死的决心,此刻也消失殆尽了,一座空寨,守了何用。
有人带头,自然会有人跟,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他了。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刀剑的打斗的声音,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双眼血红的向那边跑去。
风自轻站在一处偏僻高地,俯视着下方山寨的突变,他并不打算出手,原本跟他上山的那些人本就是山匪,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承担后果。
打斗声逐渐变小,接着一声怒吼,响彻山寨,然后归于平静。
......
半个时辰之后,风自轻见寨中无人,便下到山寨之中,找来数捆麻绳打结延长,下断崖而去。
——
断崖下。
风自轻不断向下,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但断崖下的峭壁并无奇特之处,他试过左右来回晃荡,依旧如此。
奇怪,难不成是我想多了?他看了看身下的绳子,还有一点,那继续下吧,实在没什么,那就算了。
他继续向下,绳子越来越短,突然,脚下一停,他向下看去,原来是一棵树,风自轻有些失望,唉,到头来,啥也没捞着。
他摸了摸峭壁,表面是一层因温度太低结成的厚冰层,咒骂几句,什么鬼地方,正准备上去,突然心中一动。
不对!这么低的温度,怎么会长出树来!这树有问题!
他心神一动,重剑在手,风自轻开始不停的敲打周围的冰层,随着不断拍打,身体周围的冰层渐渐碎裂。
他仔细观摩着峭壁,上面并没有类似符纹之类的东西,于是他把目光投向脚下的那棵树。
风自轻左手缠住长绳,重剑高高抬起,狠狠的朝树中间砍下。
铛!树没有被砍断,如同断崖上的锁链一般坚硬,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风自轻心中来气,什么都没捞到,这树肯定有玄机,丫的,我还就不信了!一下不成,那就十下,十下不成,那就百下!
铛!铛!铛!敲击声响彻崖间,直到第三十七下时,敲击声突然变了!原来比较清脆高亢的响声,突然低沉了许多,风自轻心中一喜,果然有门道!
......
第七十三下,声音再次变沉,这次如同钟声一般,浑厚无比。
......
第一百零九下时,声音突然没了,风自轻正纳闷之时,突然身前的冰层渐渐裂开,逐渐蔓延。
啪啪啪!冰层不断碎裂掉落悬崖。
......
良久之后,脚下那棵树突然向左侧缓缓移动,好在有绳子在,风自轻急忙稳住了身形。
坚硬之树渐渐左移,约莫过了三五丈,才停下。
咔嚓一声,风自轻身前的峭壁震动了起来,轰隆声响起,一道石门,出现他树的上方,他的眼前。
他提身一跃,跳入石门内。
进入石门的一瞬间,眼前骤亮,一颗镶嵌在洞府府顶,散发着白色耀眼光芒的硕大珠子映入眼帘,四周顿时一片光明。
风自轻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修行洞府。
正中案桌上摆着一张古琴,上面布满了灰尘,古琴的背后是一张空无一物的石床,石床背后的墙壁上横刻着四个大字“闻音入镜”。
石床的左侧是一排书架,书架前面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本被翻开的书;右侧则是摆着一座编钟,编钟止方挂着一幅画像,但不管风自轻如何运用灵力,画上之人,就是不看清楚面容,画上的题字也是如此,不过光看身段着装,就仙气十足。
编钟旁边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块巨大圆形花式铜镜,镜边与镜面之间的雕花颇为奇特,似莲非莲,花开并蒂,一黑一白。
风自轻照了照镜子,发现身形衣衫皆清晰可见,但不管身体如何来回摆动,镜子里的脸始终一片模糊。
古怪!照镜子竟然看不清脸,那要这镜子干嘛?
风自轻在洞府内来回走动,确定没有机关之类的,便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那本被翻过的书,仔细观读。
书名为拂云韵律集,风自轻大致翻看了一下,写的是拂云大陆哪里有音律大家,哪里有传世名琴名乐之类的,风自轻努了努嘴,兴致缺缺。
放下书本后,起身翻看书架,无一例外,皆是些关于音律的书。随后来到编钟处,胡乱敲了敲,声音清脆悦耳,好东西,可惜啊,不适合我,最终他将目光投向古琴。
蹲在案桌前,瞅了瞅古琴,看不出什么名堂,伸手去抱琴,纹丝不动,于是卯足力气,依旧如此。
他气的朝古琴一拍,手指乱拔,琴音顿时响彻洞府,轰隆声突然响起,石床竟然开始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