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秋风紧。
江晏舟亲自查看了地上的脚印,都是男子打斗留下的,说明苏潋晴没下马或者是毫无防备被人带走,来不及挣扎。
从她出城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每多一秒,江晏舟的心都更紧一分。
这些人以谈生意诱她出城究竟先干什么?
难道是苏瑞背后之人?
不太可能,苏瑞的靠山多半是朝中重臣,大周眼下还没谁敢直接和他撕破脸,更何况,为苏瑞一个商人不值当。
不是苏家人,那就是冲他来的?
这个可能让江晏舟浑身渡满杀气,一拳砸在旁边枯树上。
长宁从土里找到一枝小米珠花,“大人,是苏小姐的首饰!”
江晏舟紧紧抓在掌心,也不怕簪子戳破皮肉,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柱一直蔓延到全身。
“大人!平安留的暗号一直到前头镇上的观音庙就消失了。”
江晏舟眉头一跳,“拿本官令牌去城门调巡防营的人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观音庙。
苏潋晴看着对面的封老板,掌心全是冷汗。
她出城追上他们的商队,表明来意后,对方在亭子里摆了酒水要和她详谈。
苏潋晴邀请他回城,说自己做东,再招待他两日。
可封老板不高兴她之前避而不见,说是故意晾着他。苏潋晴只好解释,言辞恳切,态度真诚,对方又说让她自罚一杯,之前的事就算了。
苏潋晴没喝过酒,几番推辞,封老板又给了她热茶。
她便放了心。
可茶水入喉,很快便觉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四周打斗声好像隔了很远,她咬破嘴唇得了片刻清醒,才看清平安被好几个大汉围着,双拳难敌四手。
而她则被封老板抱上马车,再醒来就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
隐约能听到上头敲木鱼的声音,还有浓郁的香火烟气蹿进来,熏得她眼睛疼,一开口先咳了两声。
“苏小姐这么快就醒了?”封老板隐在暗处,“就说那药倒在茶里不如酒里劲儿大。”
“可是没办法,苏小姐聪明又谨慎,不换茶只怕不能让你放下警惕。”
苏潋晴有气无力,“买卖不成仁义在,封老板这是干什么?”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可一看他靠近,心口一阵尖锐惶恐。
男人站起来,发髻几乎擦着头顶的暗格,粗旷的身形在这方寸之地极具压迫感,苏潋晴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自由了。
她没力气动,只能强行别着脑袋躲男人的手。
“苏小姐怕什么?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伺候首辅大人的?”封老板粗燥的手指贴上苏潋晴细腻光滑的脸蛋,低哑的声音带出某种不言而喻的欺辱。
苏潋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和江晏舟的关系!
“我觉得封老板应该先担心一下能不能活着回到北边。”她漆黑的眼里涂满倔强和威胁,企图能让对方收手。
可她不知道暗光下的自己看起来漂亮极了。
对方压下来,“苏小姐这么自信是因为那个很厉害的护卫吗?”
“他确实能打,折损了我好几个手下。不过没关系,我在你身上涂了软筋散,他刚才以为能救你出去,谁知一碰到你就···哈哈哈。”
他笑里带着刀子,刺得苏潋晴又担心又害怕,“平安···”
“嘘。”他手指压上她柔软的唇,鼻尖贴着苏潋晴脖颈一路嗅到耳根,眼睛都红了,“听说江晏舟是个太监,当年蛰伏在督工身边就被阉了。他怎么能让你高兴?”
“还有你那中看不中用的夫君,整日喝酒,没软也喝软了。”
“可怜你这么水灵的小美人,想必都没真正体会过女人的快乐。”
他一边说,手指一边沿着苏潋晴的锁骨往下滑,“哥哥疼疼你。”
男人呼吸一重,下一秒神色骤狠,因为苏潋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几乎要咬断,血腥味都有了。
“啪”!
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苏潋晴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短促的呼吸下浑身依然使不上力。
“别碰我。”
“滚开!”
她感觉披帛被撕裂,轻纱蒙住了眼,耳边全是男人脱衣服的细碎动作,苏潋晴瑟瑟发抖,恨不得咬舌自尽。
封老板浑身滚烫,抓住她的腰带一拽。
突然,头顶暗格打开,刺目的光线照进来,他下意识用手臂挡住眼睛,只觉一道冰冷杀意从天而降。
可他浑身不着寸缕,条件反射先挡下身,于是剑刃从他眉间落下,一路劈至胸口。
“啊!”
封老板重重倒地,身下洇开一大滩血。
江晏舟脱下外衣把苏潋晴抱起来,柔软无力的身躯像一团水,剧烈的颤抖让他心跳都快停滞了。
苏潋晴知道是江晏舟,绷紧的心突然松懈,还没开口,眼泪先打湿了他的衣襟。
“没事了。”
江晏舟声音软得不像话,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抱着苏潋晴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要是晚来一刻···
他都舍不得碰的人竟然被别人这样欺负!
若是眼睛有刀子,此刻封老板应该早被江晏舟盯得五马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