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至天明,冯生强撑疲惫之躯前往学塾。于学塾之中,他神思恍惚,无精打采,昨夜恐怖之景不断浮现脑海。同窗见其异样,纷纷关切问询。冯生犹豫再三,终将昨夜之事如实相告。同窗闻后,或惊或疑,有者以为他乃课业压力过重,致生幻觉。
散学后,冯生不敢径直归家,于街边食摊食面一碗,欲使自已镇定。见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其心境稍安,心想:“还是这人间烟火气能让人心安,可那老宅之事未解,终究是个隐患。”然一思及夜间仍要归返那恐怖老宅,心中惧意又生。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将天边染得血红,仿若预示着不祥。天边的晚霞如血一般蔓延开来,将整个天空染得一片通红,似是上苍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归至老宅楼下,冯生仰头望向所居屋舍,窗牖黑洞洞,仿若巨目凝视。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踏入楼道,心中安慰自已:“白日里总归是安全的,定要找出真相,莫要被这恐惧支配。”楼道内灯光黯淡,湿气弥漫,且有一股霉味。他小心踱步,每行一步,皆侧耳倾听四周动静。角落里,蛛网密布,仿佛是尘封多年的阴谋。墙壁上隐隐有几处水渍,似是曾经有泪水或是血水留下的痕迹。
行至家门口,他止步,手放于门把之上,久久不敢开启。踌躇良久,终还是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他摸索着点亮油灯。灯光亮起刹那,他松了口气,屋内并无异常。他换鞋入厅,坐于椅上,开启书卷,欲借读书之声驱散心中恐惧,可那书上文字却似蝌蚪乱舞,难以入目,脑海中总是浮现那女鬼模样。
然其心中始终隐隐不安。正此时,其好友李宗遣人送来书信,言闻他昨夜遭遇,甚为担忧,欲来相伴。冯生阅信,心中感动,急回书应允,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心想:“有李宗在,总归多些底气,即便真有邪祟,也能一同应对。”
未几,李宗携些酒食而来。两人于厅中对坐,饮酒食菜,闲话家常。李宗劝慰冯生,言世间并无鬼魅,恐是歹人恶作剧。冯生听了,唯苦笑摇头,他深知昨夜所见绝非恶作剧,心中暗自叹道:“李宗虽好意相劝,可他未亲身经历,又怎知那恐怖之感,但愿真如他所言,只是歹人所为。”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李宗因有事,不得不辞行。冯生送至门口,望着他远去背影,心中不安又起,暗自思忖:“又只剩我一人了,这漫漫长夜该如何熬过?”他回屋闭门,仔细检查门窗是否关好,方回寝室。
他卧于榻上,双目紧盯床顶,心中默默祈祷今夜莫要再生事端。奈何事与愿违,方将入睡,那“咚咚咚”敲门声又起。冯生身躯僵住,心跳急骤加快,恐惧再度笼罩,心中叫苦不迭:“这邪祟为何不肯放过我?难道真要命绝于此?”
他强抑恐惧,缓缓起身,取过置于榻边的一根木棍。此棍平日用以健体,不意如今成防身之物。他紧握木棍,一步一步朝门口挪去,心中不断给自已打气:“莫怕,莫怕,定要与这邪祟斗上一斗,不能坐以待毙。”
行至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问:“谁?”然门外无人应答,唯有那“咚咚咚”敲门声不止。冯生咬牙,猛地开门。然门外空空如也。他刚松口气,忽一只冰冷之手搭于肩头。他惊恐转头,见那披头散发女鬼正立身后,距其面仅数寸之遥。女鬼目露诡异之光,口中发出阴森冷笑。此时,宅外狂风大作,吹得树木沙沙作响,似是群魔在咆哮。狂风呼啸着卷入屋内,吹得桌上的油灯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仿佛无数幽灵在舞动。
冯生骇叫,挥舞木棍朝女鬼打去。然木棍径直穿过女鬼身躯,仿若打于虚空。女鬼笑声愈厉,伸出双手,朝冯生颈项掐来。冯生拼命挣扎,然身躯仿若被定,动弹不得,心中满是绝望与悔恨:“吾命休矣,当初不该如此逞强,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正绝望时,一道金光自其怀中射出。那金光笼罩他与女鬼,女鬼发出痛苦尖叫,松开双手,消失于金光之中。冯生惊愕,探怀一看,原是晨间于途遇一道士,感其不凡,求得的一道符。不意此符竟真救他一命,心中庆幸之余,又感世事难料:“这道士所赠之符竟有如此神力,看来世间神秘之事,我尚知之甚少。”
经此一事,冯生决意迁居。寻得一处离城更近、环境宜人之屋舍。迁居那日,他特请数位好友相帮。当他最后一次步出那恐怖老宅,仿若自一场噩梦中终得苏醒,心中感慨万千:“此番经历,犹如重生,日后定要远离这等是非之地,潜心读书,莫要再被好奇心驱使,陷入险境。”
自此之后,冯生再未遇灵异之事。其生活亦渐归平静,日间勤读诗书,暇时与友相聚,过上安宁祥和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