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聿明送江临回东边禅房时,月亮已高悬于头顶之上。
两人难舍难分地道别之际,江临的心中已然平静,但想起方才之事,仍有些许不悦。他质问宋聿明:“今日初见之时,为何你不肯牵我之手?”
宋聿明一愣,凝视着面前这张气鼓鼓的小脸,赶忙思索回忆。“噢,那时啊……不是你曾言暂且不愿他人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宋聿明一脸无辜,心中却巴不得向全世界宣示江临乃他宋聿明之人。原本怒气冲冲的江临顿时语塞,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那我不管,你离那些花花草草远点。”江临撂下这一句话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西边禅房的院子里。宋聿明看着江临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他知道江临对自已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而这种占有欲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哒哒哒……”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聿明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唇上一暖,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想要回应,但就在这时,江临却抽身而出,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轻声说道:“今天不行。”
说完,江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奋力挣脱出宋聿明的怀抱,然后转身离去。宋聿明望着江临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和无奈。
回到房间后的宋聿明,心情有些低落。如此美好的月色,本应与心爱之人相拥共赏,但此刻却只能独自品味。不过,既然无法与爱人共度良宵,倒不如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于是,他决定去找杨、柳二人,好好探讨一下案件的细节。
正当宋聿明转身准备前往寻找杨、柳二人时,刚好转过回廊,却意外地看到柳丹澄正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的大樟树下。
宋聿明正准备上前,就听见杨自秋的声音,“丹澄,无忧大师真的说我们的八字是天造地设的吗?”
柳丹澄低头吻了吻怀中的人安慰道,“你别听我娘说的那些,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不会有别人的。”
宋聿明脸色微红,赶紧扭头走开,看书看书,还是不如回房看书。
次日宋聿明一行人准备下山时,东边院子的门还没有打开。
宋聿明一大早就来到了朱府,想要询问朱夫人究竟是谁告诉她陈子义是精怪转生这件事的。
当他见到朱夫人的时候,不禁心中一惊。朱夫人似乎还没有从失去女儿的巨大悲痛中走出来,她那原本富贵白皙的面容此刻竟然已经显得格外苍老。她紧紧捂住胸口,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不去抓那个畜生,反而一个劲地盘问我做什么?”
宋聿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静:“朱夫人,请您再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谁告诉您陈子义是精怪转生的?”
朱夫人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她看着宋聿明,嘴唇微微颤动着:“我……我上次就跟你们的人说了,是无忧大师说的啊!这还有假吗?”
宋聿明皱起眉头,追问道:“可是,这是无忧大师亲口跟您说的吗?”
朱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什……什么意思?当然是无忧大师的亲传弟子传话于我的啊!难道这还有假不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助。
朱夫人的内心开始产生了动摇,她开始怀疑自已是否真的听错了或者误解了无忧大师的话。毕竟,那个弟子她确实在无忧大师为她合算儿女八字的时候在房间里见过。但现在,连宋聿明都对此表示质疑,这让她感到一阵恐慌。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有假的!朱夫人拼命地摇着头,试图驱散内心的不安。她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已没有听错。然而,越是深入思考,她的脑海中就越是一片混乱。
宋聿明看穿了她的心思,“无忧大师孤身云游四海,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传弟子,同在房中的不过是向无忧大师问经的俗家弟子罢了。”
朱夫人原本强撑着的力气瞬间卸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心中的希望破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悔恨。
原来如此,无忧大师又怎会要钱化解劫难、又怎会派弟子上门观测风水寻求破解之法,这些统统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朱夫人终于明白过来,她瘫倒在地,身体颤抖不止。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正是因为自已的愚昧无知,才害死了自已的宝贝女儿。
原本以为已经流尽了泪水的朱夫人,此刻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般再度汹涌而出。她的喉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轻竹啊,是娘对不起你呀……”那声音如同杜鹃泣血,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自责。
根据朱夫人提供的线索,柳丹澄毫不迟疑,立刻动身前往兰酊寺,将那个伪装成无忧大师亲传弟子的骗子带了回来。面对众人的质问,那个人竟然还企图抵赖。
“大人,小人真的只是想帮她们化解灾厄而已呀。”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不诚恳。
宋聿明怒不可遏,他无法相信这个人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敢如此厚颜无耻地狡辩。他狠狠地瞪着对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污人清白,夺人性命,这就是你所谓的化解灾厄?!”
“什么?污人清白?害人性命?没有啊大人,我没有。”
柳丹澄拿着刑具上前,夹指棍作势就要往他手上套,还没使力,这人便吓得涕泗横流,直言什么都招。
原来,这段时间他假装无忧大师的亲传弟子就是为了骗那些信奉这些的夫人娘子们的钱,同时黑市上也有人找到他让他提供这些人家里的地图,标注清楚每间房间的用途,十两银子一张。
这朱轻竹家的图纸正是他所提供,而最早一次提供还是两年前,那时他只能骗骗上门求签祈福的妇人,这彩云家就是他第一次提供。
“找你购买地图的人是谁?你最近还提供过谁家的地图没?”宋聿明怒拍惊堂木问道。
那人在台下瑟瑟发抖,“每次都是有一个小叫花拿着钱在山脚下的土地庙找我,最近没有了,不过前几天又收到那个人的信了,说是想要新的货。”
“大人,我只是售卖这个地图,并没有害人呀。”那人瑟缩着,丝毫意识不到自已的过错。
宋聿明听了更加火大,“你问问那些惨死的姑娘,你到底害没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