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聿公子,你怎么在这?”乐安县主红着脸问道。
惦记着男女大防,宋聿明并不敢过多的看它。只是心中想起之前众人调侃他的话语,心下有些忐忑。
“在下仰慕贾桑大师的名作久矣,故前来借阅。不知县主在此处是为何?”
乐安县主红着脸,左顾右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聿明更加的担心,这乐安县主不会真是看上他了吧?
趁着她还没有说话,宋聿明赶紧摆了摆头,贾桑大师的名作哪天都可以看,现下还是赶紧溜吧。
“布谷,布谷……”
宋聿明还没来得及离开,一阵非常拙劣的模仿鸟叫的声音传来。
眼见着眼前的乐安县主原本就红的脸,此时像快要炸开一般,仿佛都开始冒烟了。
宋聿明忽然福至心灵,难道乐安县主本来约了人在此相会?
“县主,在下忽然想起还有约在身,就先告退了,您自便。”
宋聿明不等乐安县主回答,便起身匆匆离开,不忍再回头看一眼,生怕打扰了乐安县主的雅事。
他绕过回廊,在转角处。偶然一瞥,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进了雅阁当中。
只是那红色的束巾仿佛有点眼熟。
不过幸好,幸好乐安县主看中的人不是他。
“玉公子,玉公子”身后有人轻声喊着。
宋聿明刚逃到。这关云宫的玉液池旁喘云气。心情还未平静。就被人喊住。
原来是观云宫中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芸。
早上,匆匆布置完观云宫中洒扫任务的红芸赶到东宣门前,却没有看到聿公子。
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踪迹,却又没有跟上他步伐。
走到这玉液池边,正忧愁着。
她就看到聿公子气喘吁吁的走来,径直出现在了自已的面前,如谪仙忽降。
“红芸姑娘,寻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红芸羞涩地低下头,不停地搅着手中的手帕。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然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香囊,递给了宋聿明。
“聿公子,请公子收下它。”
宋聿明还欲推辞,只见红芸把香囊往他怀中一塞,扭头就跑,不给他半分拒绝的机会。
拿着这个香囊,不知所措的宋聿明心想,今天可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都怪秋雨给他换上了这身衣裳。
“聿公子,好艳福呀~”
宋聿明循声回头,却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上一世的海棠宴,他因不想出风头并未参加。
只是听说江阎王不知是因何缘故,又杀红了眼。
眼前这个圆眼怒睁,冷笑着发问的人不就是那位阎王吗?
鸦青色的三山帽在阳光下反射着斑斓的色彩,丝毫也掩不住眼前人的绝色。平时世人都只知督公的狠戾,却忽视了他的容貌。
江临大概是想用柔和的色彩来压住周身的气势,可这月白色镶金丝的氅衣却丝毫也掩盖不住他的锋芒。
如雪般透亮的肌肤慢慢地泛起粉红,越来越红,让宋聿明都不由得怔忪。
“看什么看?”江临受不了宋聿明直白的视线径直开口。
身旁的小太监也看傻了眼,要是平常人这样子对待督公,早就被处理了。哪能像宋世子一样还傻傻地看个不停。
“在下并非有意,请江督公见谅。”宋聿明回过神来道。
“并非什么艳遇,还请督公不要误解,以免耽误姑娘清誉。”
江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正要开口,就听到远处的疾呼。
“有刺客,护驾护驾……”声音从风雅涧那边传来。
江临从怀中掏出骨笛,清脆的笛声响起。周围竟然多了几个黑衣人,原来这些暗卫一直潜伏在左右。
“动手。”江临领着黑衣人向风雅涧方向行进。
似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宋聿明说,“聿世子不若同往?”
宋聿明想着李廷敬他们都还在风雅涧那边,不知情况如何。于是点点头,跟上江临他们出发。
风雅涧中。李廷敬跟在母亲身边,李平威却不知去向。太医们围在一位躺在地上的女性身旁。
具体情况看不真切,但地上呈现乌黑的血液说明了一切。
已经有小太监去请皇上,宴会上的所有人都被请到了偏殿。
“幸好我没喝那酒……”
“不一定是酒里有毒吧。那女儿春可是安宁长公主从江南带过来的。”
“你们是没看到丽姬的惨状。”一位官夫人道,“那眼里、口鼻里全是乌黑的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周围的另外几位夫人唱了几句佛也闭口不再谈。
李夫人拍了拍宋聿明的手以示安抚。又转头向李廷敬问起李平威在何处。
显然,李廷敬也不知道。
片刻,便听到小太监们高喊皇上驾到。主殿之中的情况如何宋聿明也不知道。
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而出,在偏殿中为诸位宾客把脉问诊。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太医们便离开,独留下院判去主殿中向皇上皇后禀明情况。
偏殿中的众人焦急的等待着。虽然在太医们判断没有中毒之后,不复开始的惊慌,但时间久了,对于未知的恐慌也让大家都感到焦躁。
虽然不敢惊扰主殿的事宜,大家还是压低着声音交换着自已所知道的信息,离丽姬娘娘比较近的夫人们,也开始分享自已的席间见闻。
忽然,主殿传来的惨叫声和求饶声让原本吵闹的偏殿众人顿时安静。
一时间,竟只听得到主殿传来的告饶声。虽然听不见具体的话语,但是那哭喊声中的凄厉也让人不禁胆寒。
“诸位,今日受惊了。皇后娘娘受惊过度现下也已经歇下了。下次再来共赏海棠风韵。”皇后身边的竹辞姑姑出来传话。
众人知晓这是可以离场的信号。
宋聿明跟着离开,临出宫门,就看到领着一队锦衣卫的江临,原本月白色的衣裳已经溅上了点点红梅。
周围的人不敢得罪他,但目光中满是惊恐,但却不敢议论。
挺直着背脊从众人面前经过,丝毫没有被异样的眼光影响。
宋聿明也不再看,转身上了马车。
“督主,咱们不是去诏狱吗。为什么走东宣门这边啊?”身边的小太监不解督公意图。
“嗷”被肃意狠狠地敲了下头的小太监吃痛蹲下。
“爷的心意容不得你揣测。”
江临没有理会发生在身边的闹剧,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架马车离开宫门,越驶越远。
他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偏偏今天穿了这个颜色的衣裳,不过这绯色的袍子比月白更衬得人俊朗几分,更让人垂涎,可是……也更加地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