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土匪们卷了起来,用来搭建房屋的木头很快就砍够了。
晋许带着甲小队的人帮带回来的女人们搭屋子,为了避嫌,她们想离远一点,但是又怕村里人说她们不干活。
正踌躇不安之际,白贤举的媳妇冯远秀带着几个村妇抬着一篮子衣物和锅碗瓢盆出来了。
“这些都是村民自已发拿出来的,现在世道艰难,东西都是用过的,你们别嫌弃。”
田素娘是这群女人的主心骨,见状赶紧上前道谢,“大姐说的哪里话,你们好心收留我们,还给我们搭房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现在还给我们日用的东西,我们却无以为报,只能给你们跪下磕头了。”
说完就要带着女人们跪下道谢。
冯远秀一把拉住田素娘,“都是女人,遇到困难互相帮一把哪里就需要跪下道谢了,我叫冯远秀,村里人都叫我贤嫂子,还没问妹子你叫啥呢?”
“我叫田素娘,贤嫂子叫我素娘就行。”
“你就是田素娘啊。”冯远秀一脸的欣喜,拉着田素娘上下打量一番,果然觉得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冯远秀听过田素娘的事,觉得她一个女人敢带着其他女人出来谋生路很有主见,没有对自已的遭遇自怨自艾,反而很积极寻找新生活,这样坚强有本事的女人,她很喜欢。
“贤嫂子听说过我?”
后面的几个小媳妇捂住笑道:“一路上都听贤嫂子夸你咧,说你勇敢厉害。”
田素娘听到这话瞬间红了眼眶,冰冷的心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温暖。
这些人看她们的眼神没有一点嫌弃异样,没有提到过一句她们不堪的遭遇,还真心实意的帮助她们。
她们能遇到白家村的村民真的是太好了。
“哎呀,咋地还哭了,别哭了,现在该高兴,以后就好好在这里生活,来,趁着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们一起去河边帮你们把衣服洗了晾起来,下午干了你们就能换了。”
“还有些陶啊罐啊的也要好好洗洗,等晋队长他们给你们搭好屋子,就能自已煮饭了。”
“谢谢贤嫂子,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田素娘身后的女人们也抹着泪感谢。
要不是白家村的人收留她们,她们就真的无处可去,只能跟着逃难的人当难民。
而现在的世道,独身女人在外面会遭遇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女人们想到这里内心怆动,又遇到温声细语的安慰,长期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村里的嫂子媳妇们越是安慰,女人们越是哭的伤心。
女人们哭得越伤心,安慰的人也忍不住落泪。
于是哭声一片。
这让正在搭房子的男人们一头雾水。
“咋滴啦?咋还哭上了?”
“不知道哇,我看你媳妇也哭了。”
“算了,还是快点搭房子吧,女人们的心思我们搞不懂。”
碉堡上的白子铭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万千。
他此刻终于明白秦妙对他说的一句话:世道再艰难对于男人来说都比女人好得多,遇到能帮一把的女人,能帮则帮。
“子铭,你咋年纪轻轻就看起来一把年纪呢?愁眉苦脸的干啥呢?想要媳妇了?”
白子铭无语的看了白勇贵一眼,“我去帮族长种红薯去了。”
“去吧去吧,后山的土匪也开始挖窑了,等挖好了烧砖时你也要过来帮忙啊,不然看不懂秦妙姑娘的方法。”
“知道了。”
白勇贵看着白子铭离开的背影摇头笑笑,“十几岁的娃,老成得跟六七十岁的族长似的。”
白家村在解决土匪这个大祸患之后终于有时间忙地里的活。
秦妙之前还打算一直养着村民,直到来年春种,结果钱根本不禁用。
因为后山的土匪和从土匪窝救回来的女人,秦妙又购买了一批粮食投递过去。
她一百六十万的存款这小半个月直接花了一半。
秦妙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入不敷出,即使她抓紧一分一秒赶单子,挣的钱还是赶不上用的钱。
所以族长来跟她说他们准备补种,土里现在能种点什么就种点什么的时候,秦妙转头就来买种子了。
“什么?现在种水稻?”
村民们听见白立清的话都以为他疯了,且不说他们现在连育种的水稻都没有,就算有,现在也不是种水稻的时间了啊。
要是他们的稻子没被土匪糟蹋,现在估计都在抽穗了。
“是秦妙姑娘的说,她说她咨询过他们那里的专家,我们抓紧时间可以再种一季晚稻。”
“真的?那太好了!”
“对,秦妙姑娘说的我们就相信!”
“可是族长,我们也没有水稻种子了啊。”
白立清神秘的笑笑,“这你们别管,只需要把田犁好就行。红薯都按照秦妙姑娘说的放吧种下去了吧?”
白子铭出声道:“放心吧族长,我严格按照秦妙姑娘给的方法教的村民。”
“对对对,子铭不愧是我们村唯一的童生,讲得可清楚明白咧,我们都听懂了。”
“那就好,秦妙姑娘说那红薯产量大,我们可得照顾仔细了。”
“族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每天都派人巡逻,绝对照顾得好好的。”
“那就好,这里秦妙姑娘还给了很多蔬菜种子,大家伙都拿去分了,好好的种在菜地里,照顾精细点,很多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种类,有什么不懂的就赶紧来问子铭,别糟蹋了秦妙姑娘给的东西。”
村民们激动万分,没有什么比让他们种地更踏实了。
白家村村民沉浸在分种子的喜悦中时,县城衙门内却一片混乱。
只因今日县衙今日又派官差开始挨家挨户的征粮。
理由是前方战事吃紧,朝廷又派了五万大军支援,路过沿途的地方都必须缴粮充军,而且还不能是劣粮。
县城里的居民早就勒紧了裤腰,再被毫不讲理的官兵搜刮一通,直接没了下顿。
百姓活不下去,只有找官府。
于是衙门内到处是哭诉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