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出的这两个选择,不可谓不霸道。
原净远气红了眼,“痴心妄想!”
周在野料想他会这样说,所以在嘴角上扬之际,他冲陆梦期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妈,给舅舅去通电话吧。”
如果说刚才原净远眼神里充满怒火,歇斯底里,那么此刻他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了。
儿子在外护妻,陆梦期这个当妈的,是一百个赞成,很快便去掏手机。
然就在她电话要拨出去那瞬,关曼文猛地扑了上去阻止,她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害怕到了极点,“别打!”
她是恳求的口吻,声音都颤抖得不像话。
“梦期,求你,别打!”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心知肚明他们家不占理,如果单就一个周家,他们还能求他们看在过往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但这事如果捅到周在野舅舅家去了,只要是他们那边想把原媛弄进去,那么,她的牢狱之灾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关曼文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原媛自然也是清楚的。
身体本就瘙痒难耐,上吐已经吐过一遭了,下泄的感觉又猛地袭来,原媛又恨又无力。
最终,在顶着父母看自已的压力下,她虚弱的动唇,“我选二。”
这个答案,周在野不意外。
在她床边的柜子上,还有削好的芒果,他轻抬下巴,声线淡漠,“吃吧。”
傍晚他和姜见虞通电话时,他虽未亲眼所见,但从她打探厨师工资的口吻里,他清楚的知道,她对菜品很满意,甚至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本来,她享受美食就是主动行为。
但现在,却要告诉她,她是在主动吃毒。
等她醒来知道,指不定还会怪自已嘴馋。
他见不得姜见虞自责,更何况这事本就不是她的错,原媛这次给她造成了这么大阴影,所以,这笔账他一定要帮她算得清清的。
她原媛不是对芒果过敏吗。
那很好,他就用芒果恶心她。
原净远把原媛放在床上后,给她递去芒果的手几度颤抖,他是心疼女儿,也很害怕她过敏出事,但周在野的威胁他又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他既接受不了女儿坐牢,也接受不了原家就此败落。
所以此刻,他只能选择赌。
赌原媛还有命活。过敏是有可能会丧命,但只要及时治疗,会没事的。
接过芒果往嘴边递时,原媛泪流满面,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像此刻这样屈辱过。
而这份屈辱,还是她最爱的男人给的。
这跟杀了她没区别。
芒果果肉在唇齿间咀嚼时,她感觉自已在吃屎,牙齿每动一下,都是煎熬。
她哭着吃,关曼文哭着打医院急救电话,原净远哭着卖老脸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原媛脸上,身上都开始起红斑了,呼吸时的气息,也逐渐变重。
过敏已然是起了反应。
但周在野却全程当睁眼瞎。
对于原净远的倚老卖老,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给了她两个选择,已经是看在两家邻居多年的份上。”
如果这不是一个法治社会,如果他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么,现在的原媛,可就没这个机会享受芒果的美味了。
他这话一出,让原净远的眼泪止住了。
原媛在外拉屎不擦屁股,到了这会儿,只能由着他这个做家长的来道歉。
他恨铁不成钢,“她就是太执拗了,出国,我原先就计划让她出国,对不起,是我们对她太溺爱了,才导致她鬼迷心窍做了这些事,从今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陆梦期冷哼一声,“你们是该要好好管教,我家阿九对她向来就没那门心思,也从来没给她什么错觉,拒绝的更是斩钉截铁。”
“是她,一直在纠缠。”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我家阿九领证结婚了,她居然因为妒忌和心有不甘,算计到无辜的虞宝身上,心思这么歹毒,怎么得了。”
她这些话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半点情面都不留,让原家夫妇两人脸色难看至极。
但周在野可不在乎他们的面子,丢下最后一句话,“我只给你们一周的时间离开。”
闻言,原媛手中的芒果滑落。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双唇嗫嚅。
可是她不想,她不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