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早已失了春天的凉,温度不算高,但南城临海,潮湿多雨,即便是初夏也闷热的不像话。
南城一中三楼男厕所内
“南哥,这天也太热了,厕所也臭,要不咱回去吧。”说话的男生用手掌扇风,却不见一点凉。
被称为南哥的男生倚在墙边,手里掐着点燃的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
“着什么急,那小子不来咱就去找他,反正逃不了。”苏南掐灭早就没了的烟,微眯着眼睛看着厕所门口。
苏南是他们一中的扛把子,父亲是一中的校长,母亲有两家公司,手上不缺零花钱,平时也不屑的做收保护费这事。
可这段日子不同,他前两天失手把人打进医院,让那人落了个半身不遂,家里为了给他开脱,走了不少关系,还赔了不少。
为了警告他别再胡来,他的零花钱被扣了半年的,身上一毛都没。
他手里向来存不住钱,月月光是常态,他妈心软,除了固定给的,也会额外给了两三万的。
他以为忍两天就过去了,到时候他妈一定心软给他送钱。
可谁成想,他妈早跟他的校长爹通好了气,要给他一个教训,别说救济了,连一月一回家吃的大餐都变成了糠咽菜。
家里还好,学校就不行了,他饭卡里不充钱,食堂吃不了,平日里都吃大餐的他哪里忍得了吃面包和水。
好在手底下几个小弟懂事,隔三差五给他上供一百两百的,若是常人肯定是够的,可到他这里用不了半天就花完了。
本来就是一群学生,手里头有个四五百的生活费都算好的,哪里供的起他。
这不就打起了收保护费的心思。
反正他爹是校长,那些老师主任看着了也没当回事,有好心的也就安慰安慰被欺负的同学。
今天是他第三次收保护费,人是手下小弟挑的,听他那些小弟说,这人性子软,好拿捏,家里有点小钱,就约了晚上放学后来送钱。
今个儿是月回家的时候,下午五点放学,他们四点五十就在这里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南掏出手机一看,六点半了,学校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那人还没来。
他有些火大,他长这么大还没被放鸽子,况且他还答应手底下那群兄弟明天去KTV玩一圈。
这手里没钱怎么玩?
“玛德,顺子!去找人,拖都得给我拖过来!”顺子,也就是嫌弃厕所闷热的那个男生,听到他的话后立刻拿起手机给熟悉的兄弟们发了消息,又打了几个电话。
过了会儿,电话铃声响起,顺子接起电话,听了会儿又挂了。
他看向苏南,说道:“南哥,人找到了,在爱尚网吧隔壁的巷子里,等你过去呢。”
爱尚网吧离一中不远,走路七八分钟就能到。
苏南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双手插兜走出了厕所。
十分钟后,苏南来到爱尚网吧隔壁的巷子。
这里早就聚满了人,三三两两的站了一堆,见到苏南来,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这里。
只剩里头被围的那个男生和一个禁锢男生的混混。
见人来,那混混从口袋里摸出支烟递给苏南,开始讲述在哪里找到的男生。
“这小子路过网吧,被我一兄弟看到了,要不是顺子发了照片,他还不知道是谁呢。”
“嗯,谢了,你先出去吧,私事,一会儿就好。”
“行,你忙,改天一起上网。”苏南的事不算什么秘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不敢惹他,一些人更是巴不得跟他交好,也算寻个庇护。
顺子也跟着离开,整个巷子只剩下那个男生和苏南。
男生缩在墙角,身上的蓝色校服有些凌乱,带着的眼镜被打断了个腿,松垮的搭在鼻梁上,一头三好学生头,不遮眼不过耳,干净利落。
苏南堵在他前面,深吸了两口烟后,把烟拿在手里,敲了敲烟灰,声音沙哑,带着狠厉,“玛德,我的鸽子你都敢放。”
说完一脚踹了上去,男生躲避不及,只能用手挡了一下。
“我……我没钱。”
苏南又一脚踹了上去,这次力度更大,男生的手疼的都有些抬不起来。
“没钱,没钱不会借啊,不会找你爸妈要啊!”
“我……”男生还想反驳,但苏南像是发了疯一样,眼睛通红的打着男生。
脚踢还不够,又把男生从地上拖到一旁的空地上手脚并用打了起来。
拳拳到肉,阴暗的小巷里充斥着男生痛苦的哀嚎。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这单方面的殴打,黑猫从墙上一跃而下,白光一闪,苏南的侧脸立刻出现三道血痕。
还在动手的苏南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在暗中瞪着一双鸳鸯眼的黑猫。
此时的苏南脸上满是血迹,面孔狰狞恐怖,双眼通红的瞪着干扰他的黑猫。
藏在姜得喜脖间玉佩的姜无厌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有些不太正常。
“好混乱的阴气!”姜无厌感受了下男生身上的气息,做出评价。
“他被煞气和阴气干扰,已经没了理智,脑子里只有暴力,而且,这人身上背了一条人命!”
听到背了一条人命,姜无厌立刻从玉牌中出来,厌恶的看向苏南。
年纪不大,竟敢杀人。
“得喜,我去干扰他一会儿,等下我附身,我们叫人来把那男生送走。”
“嗯。”
姜得喜早已不用开口说话,可以用心灵感应与姜无厌沟通,这还是姜无厌无意中发现的。
姜无厌飞向苏南,释放鬼打墙。
苏南早就蓄势待发,见黑猫不动,他一个箭步冲向得喜,沾满鲜血的双手快要触碰到黑猫时,黑猫却突然消失不见。
原本还有人的小巷此刻空无一人。
苏南意识到不对劲,想要逃离,可这小巷不知道有多长,如何都跑不出去。
在姜无厌释放鬼打墙时,被痛打的男生也半死不活的从地上爬起。
他看着眼前不断转圈圈的苏南,又瞥了眼地上的黑猫,语气虚弱的说了句谢谢。
巷口的顺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他脱下外套遮住鼻青脸肿的面孔,飞快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