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出现的时候嘴巴是空着的，落下的时候，多了半截身体。
白蛇落入河中后，光芒和味道又消失了。
但在最后的光芒照耀下，张清看到了只剩上半身的许讯。
那条白蛇的速度太快了。
虽然气味出现的那一瞬间，张清就感觉到了不妙，急忙朝许讯飞去。
但只飞到一半，白蛇就又落入了水中。
世界重新陷入了黑暗，顺着血的味道，张清摸到了许讯。
内气输入之后，感觉到许讯的状况，张清心里一沉，许讯没救了。
最关键的是，许讯的腰连带着脊髓都被咬下去了。
这一刻，张清只恨自已不是神仙。
许讯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张清把耳朵凑过去听。
但刚把耳朵凑过去，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许讯死了，死在蛇口下，遗言都没说。
这时候，刘服也走了过来，他刚刚把刘家的三人安排了一下，花了点时间。
“许先生走了吗？”刘服刚刚也看到了唯一的那道光，走过来后只听到了一个心跳。
两个人只有一个心跳，刘服也明白了什么，“张大夫，节哀。”
一路走来，只有张清一直和许讯聊天，两人感情应该不错，刘服是这样想的。
“嗯。”张清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现在没法积德，只能行行善了。”
说着刘服听不懂的话，张清抱着比原来轻的多的许讯，站了起来。
顺着气味，张清走到刘明湘三人待着的安全地方，把尸体放下。
“刘先生，我想向您借一样东西。”张清凭着感觉，朝着刘服所在的方向开口。
“这一路上，有劳张大夫费心，借什么尽管开口。”刘服不假思索。
张清实力非凡，结好他对刘家很有帮助。
“寒露。”
黑暗中，所有人都看不见，刘服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叔父不可。”刘震天急忙开口，“寒露可是要回去上交袁家的，怎么能随便给外人呢。”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刘服一巴掌扇在了刘震天脸上。
“你个外人敢打我。”什么也看不见的刘震天，以为是张清打的，怒不可遏。
“啪！”
更重的巴掌打在刘震天的另半边脸上，刘服沉稳的声音响起，“我个外人打你怎么了？”
听到自已叔父的声音，刘震天立刻老实了下来，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叔父打的好。”
“哼。”刘服早就看刘震天不顺眼了。
刘明湘是刘家收养的孤儿，她的父母被袁家所杀，投靠灭袁帮情有可原。
你刘震天可是刘家人，着急忙慌的卖刘家，投靠灭袁帮是干嘛？
“没出息的东西。”扇了两巴掌后，刘服还是不解气，又骂了一句。
刘服骂完这一句后，不再开口，场面陷入了沉默。
良久，刘服的声音再度响起，“张大夫，我也不瞒你，这个寒露是袁家要的。”
“现在城里的家族每年都要交一份寒露，否则就会被灭族，不然这份寒露送给张大夫你也无妨。”
张清默默的听着，没有出声回话，如果刘服不借，张清只能下水捞那一份寒露了。
刘服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份寒露可以给张大夫你，但你必须再随我刘家寻第二份。”
张清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这个条件并不严苛，甚至还很宽松。
东西先给张清，之后也只需要还上一份即可。
即便刘服现在知道自已叔祖还活着，找到第二份寒露并不困难，如此行为也称得上慷慨大方了。
“谢谢。”张清接过寒露，吐出两个字。
张清找了一处僻静之地，远离刘家众人，一小团白色火焰在掌心跳动，温暖的触感。
明明叫寒露，给人的触感却很温暖。
张清没有急着服用，而是想起前世师父的教导。
东君，乃太阳，东君气走的乃是堂皇大道，天命昭昭的路子。
凭借东君气突破玄烨之门时要额外注意，在中午，太阳最盛之时，方可突破。
否则破境难如登天。
太阳最盛，阳光最烈之处，地下洞窟根本不符合这种特征。
它暗无天日，什么也看不见。
地下深处，怎么看也不适合作为东君气的破境之地。
“在此地突破难如登天吗？”张清回想起师父的告诫，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那就登天！”
想到这里，张清不再犹豫，直接将寒露一口服下。
温温的，像六十度的热水，直接就滑进了腹中。
进到腹中后，温水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万年的刺骨寒冰。
像零下两百度的液氮，寒露这个名字，在服下之后才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疼，而且麻木，一种麻木的疼在张清的身体中展开。
但张清一点不在乎，身体上的疼痛对他而言，不过是癣疥之疾。
并不浪费时间，张清引导体内的东君气去触碰身体中的刺骨寒冷。
刚一接触，东君气就立刻壮大了百倍。
寒露果然是天地奇物，就这一下，顶的上百年苦修。
凭借强悍的意志，张清操控东君气撞击在身体中若隐若现的玄牝之门。
玄牝之门不是真实不虚的东西，资质稍差之人一辈子也看不到。
但对张清而言，它已经触手可及了。
庞大的洪水冲击大坝，掀起了惊涛骇浪，骇浪散去，大坝屹立如初。
在没有太阳的地方，东君气冲击玄牝之门的效果太差了。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趁着寒露的效力还在，改用宵晖气冲击玄牝之门。
但张清从未在脑海中想过这个办法，要么成功，要么死，没有退路可言。
聚拢散乱的东君气，再次触碰寒冷，又是百倍的壮大。
这次张清没有直接冲击玄牝之门，而是再次触碰寒冷。
百倍不够，那就万倍！
超出想象的庞大东君气暴走了，身躯在洪流面前显得十分脆弱。
远处的刘服都感觉到了，本来无风的洞窟掀起了暴风，暴风的中心正是张清。
仔细一看，这些风都是从张清的身体中传出来的。
并不在意外界的变化，张清操控万倍的东君气再次冲击玄牝之门。
砰！撞击声爆发，张清身体像渔网一样开始漏气，鲜血四溅。
玄牝之门仍在。
再次，第三次撞击，不成功便成仁，对破碎的身躯的身躯而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道不存在的炽烈阳光出现，照在张清的身体上。
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道并不存在的炽烈阳光。
在阳光的照耀下，东君气直接撞穿了那道紧闭的门。
张清，登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