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
南芷步履匆匆地下了马车,向着燕临的屋子奔去。
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逐渐袭来,她无暇顾及,心中只有对燕临安危的担忧。
她快步跑进屋里,只见燕临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身旁已堆满了酒瓶。
南芷从未见过如此消沉的燕临,在她的记忆中,他本应是踌躇满志的,此刻她的心中满是疼惜。
这时,燕临恰好醒来,抬头望向来人,试图起身,怎奈饮酒过多,已有些醉意,再加上久坐,起身时不禁有些摇晃。
眼看燕临即将摔倒,南芷心急如焚,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扶住他,然而她那柔弱的身躯实在难以承受这般重量。
两人一同向床榻倾倒而去,南芷惊恐万分,深知这一跤摔下去,定然会疼痛难耐。
燕临觉察到南芷的忧虑,迅速调整姿势,让自已先落于床榻之上。
南芷闭上双眸,沉着地接受了这无法逃避的现实。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反而察觉身下并非柔软之物。
南芷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缓缓睁开双眼,惊愕地发现自已竟然伏在燕临的胸膛上。
瞬间,她的面庞泛起红晕,原本因奔跑而微热的脸颊此刻更是灼热无比。
她轻喘着气,心跳加快。
燕临凝视着面前羞涩的南芷,喉咙一阵发干,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南芷的眉眼,一路而下,最终停留在她那微微颤动的嘴唇上,轻柔地摩挲着。
那原本苍白的嘴唇逐渐变得红润动人,燕临感觉自已愈发难以自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南芷见状,赶忙撑起身子想要站起,但燕临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怀中。
燕临牢牢地抱住南芷,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缠住她纤细的腰部。
南芷被束缚得无法动弹,只能再次尝试起身。
就在此时,她听到燕临轻声低语:“如此甚好,唯有在梦中,我方可如此肆意待你。”
南芷闻声一怔,身躯须臾僵硬。
如此,她静静地躺在燕临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气息。
时光缓缓流逝,她的呼吸渐趋平稳,双眼亦开始沉重,仿若随时都会沉入梦乡。
然,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继而,一个身影疾奔而入,望见床上相拥的二人后,旋即捂上双眼转身奔出。
南芷闻得声响,蓦地回过神来,欲起身。
怎奈,燕临沉重的身躯压于她身,令她难以动弹。
她轻推燕临,意欲唤醒他。
燕临缓缓睁开双眸,迷蒙地嘟囔道:“莫扰,让我再睡片刻。”言罢,合上双眼,再度陷入沉睡。
南芷无奈,心下暗忖:此君究竟饮了多少酒?
遂加大力度摇晃燕临,边摇边呼:“小哥哥,有人来了,似是江姑娘,快快醒来~”
燕临被晃得头晕目眩,但仍竭力睁开双眼,目光迷茫地望着南芷,声音沙哑地问道:“何事?何人来了?”言罢,又欲闭目沉睡。
南芷心急如焚,道:“江姑娘来了,你速速起身。”言罢,她再次使劲推搡着燕临。
燕临总算清醒了些许,揉了揉眼睛,问道:“芷儿,你缘何在此……”他捶了捶脑袋,顿感一阵剧痛袭来。
南芷望着燕临这副模样,心中无奈愈发深重,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究竟饮了多少酒!还不起身!”
燕临闻得声音,身躯猛地一颤,迅疾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时,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赶忙起身,摇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形,缓了许久,才红着脸看向南芷。
“芷儿,抱歉,我,我适才,我有些意识模糊,可曾吓到你了。”燕临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与歉意。
南芷闻此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燕临,眼中满是责备,仿若在质问他为何这般不负责任。
燕临见南芷如此眼神,误以为她是在指责自已适才借机轻薄她的行径。
于是,他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芷儿,你若是,实在无法释怀……我让你讨回便是了。”
南芷听后愈发无语,满脸黑线,忍不住扶额,暗忖这人醉酒后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是莫要与他计较了。
她微微摇头,沉声道:“你这是何意,饮酒至此,还将自已困于房中。”
燕临闻南芷此问,面色霎时变得凝重,牵南芷一同坐于榻上,缓声道:“芷儿,谢过……”
南芷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略显脆弱的燕临,眼眸中满是温婉与关切。
她轻声言道:“小哥哥,你不必在任何时候都如此脆弱。无论发生何事,我们皆可共同应对,因我会一直在你身侧。无论现今还是未来,我都会伴你左右。”
燕临听罢,情不自禁将南芷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潸然而下。
他自愧道:“皆是我太过天真,凡事想得过于简单。这世间之事变化无常,我实不知如何是好。”
南芷闻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轻拍燕临后背。
她知晓燕临是担忧自已受牵连,然她并不惧怕。
遂轻声问道:“可是因近日有关平南王逆党之传言,以及那些与燕家相关之谣言,令你心忧?”
燕临默默颔首,泪水沿脸颊滑落。
原来,南芷早已了然于心。
此时,一滴热泪悄然滴落于南芷的脖颈,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泪珠的温度,仿若灼伤了她的心灵。
她缓缓推开燕临,意欲窥视他的神情,然而燕临却执拗地不肯松手,他不愿让南芷目睹自已当下的状态。
南芷见难以推开燕临,遂轻声言道:“燕临,你先松手,我不会离去。我亦有一事需向你坦诚。”
燕临闻此,匆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缓缓松开了紧拥南芷的手。
南芷这才得以看清他此刻的面容,只见他双眼泛红,神色间尽是哀伤与委屈,恰似一只受伤的小兽,令人心生怜爱。
她不禁微微叹息一声:“我的小哥哥怎会如此令人心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