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屿觉得自己形容得不要太贴切。
阳光男大,其实是个男绿茶。
陈聿为心情不快,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玻璃杯放在岛台上,脸色忽明忽暗。
“陈聿舟不愧是私生子啊,从小心眼就多,现在倒是把主意打到宋稚清身上去了。他不会以为,拿捏了宋稚清,就能够拿捏报复你吧?”
陆政屿不喝酒,他给自己打开了一瓶冰可乐。
“之前他不也经常被你爸带到陈家来吗?怎么就不知道你不喜欢宋稚清呢?要拿女人拿捏你,就算是应溪也比宋稚清合适吧?”
众所周知,陈聿为不喜欢宋稚清。
厌恶到,和她结婚那天,喝了很多很多酒。
他原本就有胃病,更是在结婚那天喝多了胃病犯了进了医院。
“喂,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啊,你和应溪的订婚日期很近了,别再出幺蛾子了。你可别真被陈聿舟拿捏刺激了,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话怎么这么多?”陈聿为皱眉。
“哎?你这个人,你大半夜跑到我家来不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话的吗?”
“酒。”
“我是跑堂吗?呼来喝去的。”虽然嘴巴上这样说着,但是陆政屿还是照做了,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就不能好好养养你的胃?这两年你的体检报告是越来越差了。之前你和宋稚清结婚的时候,我记得她还经常给你做独门秘方养胃汤。当时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的确,那段时间你的胃是最好的。”
陆政屿纯粹闲聊,但是莫名其妙得又扯到宋稚清身上去了。
陈聿为此时看他的眼神像是能够刀人。
“得,我闭嘴。”
陈聿为喝了一口酒,听了陆政屿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当初,宋稚清寄住在他家,每天早晨起床上学之前都会给他倒好一杯热水放到餐桌上,睡前是雷打不动的热牛奶。
结婚之后,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配方,隔三差五给他炖养胃汤。
从起初排斥喝,到后来习惯喝,也只是用了数月而已。
正像陆政屿所说的,那四年他的胃,的确好了很多。
她养的。
如今,养胃汤的味道,早已忘记.......
陆政屿见她情绪不对,凑过来问他。
“我说,你这两年,有没有过后悔?”
陈聿为抬眼。
“你觉得呢?”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这两年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跟宋稚清离婚?”
“没有。”
“那你有没有那么几个深夜,会回想起宋稚清,会想起她对你的好?”
“你哪天失业了,可以去写小说。”陈聿为怼他。
“你没正面回答我。”陆政屿八卦得咄咄逼人。
“没有。”
“嘴硬!”陆政屿,“那不然你为什么要关心她?”
“我什么时候关心她了?
”陈聿为略有愠色。
“你今天都打电话问我,她觉得身上痒是不是花粉过敏了,又让我给你建议买什么药,你这都不算关心?”
陆政屿记得宋稚清的确有略微严重的花粉过敏。
这件事陈家人都知道,连应溪都知道。
所以接到陈聿为电话的时候,他就给了建议,让陈聿为去买抗过敏药和外敷的药物。
“随手的事情。”陈聿为已经有些烦躁了。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听到宋稚清的事情,烦躁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胸腔。
“嘴硬!”
“随你怎么说。”陈聿为放下酒杯,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准备离开。
“没有最好,我是怕你真有那么一点后悔和愧疚,被你那心机绿茶弟弟给拿捏了。”
“陆政屿,我终于知道我姐为什么经常和你吵。”
“为什么?”
“聒噪。”
说完,陈聿为推开玄关门走了。
留下陆政屿回味着这句聒噪。
“哎,狗咬吕洞宾啊。”
*
翌日。
宋稚清如约去了杭城大剧院。
想要进这个剧院,是她母亲姚莲这辈子的梦想。
只可惜,姚莲因嫁给了那个赌鬼丈夫,这辈子都没能够走出苏城的那个小镇。
宋稚清的面试很顺利,弹唱完之后几个面试官都很满意她的水平。
“我看你的简历,有至少四五年的时间没有做过评弹相关的工作?”一个面试官问。
宋稚清其实大学念的就是琵琶专业,毕业之后原本是想要考去剧院的,琵琶和评弹都可以。
但是当时......陈聿为爷爷重病,靠着爷爷的念想,她嫁给了陈聿为。
嫁进陈家那样的门第,他们又怎么会允许宋稚清出去抛头露面得唱评弹呢?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学这些,不过就是服务于他们罢了。
是戏子。
如同陈家人昨天侮辱她的那样。
“我当时结婚了,不好意思。”
“那你先生现在在苏城?这个工作需要定居在杭城的。”
宋稚清听见定居在杭城这样的字眼,说实话心底有些发麻。
如果是之前还好,但是现在......她仅仅逗留了几天,就和陈聿为一而再再而三得重逢。
她怕之后不断再遇。
“我离婚了。”
“哦是这样,那你有小孩了吗?”
宋稚清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之后说道:“没有。”
“好,你的专业能力和毕业院校都不错,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宋稚清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过了。
明明之前所有的面试和简历都是石沉大海的.......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要在苏城安顿好我母亲,还有之前的工作。”
宋稚清撒谎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入职。
这样说只是缓兵之计,她还想仔细思考一段时间。
入职,意味着她从此要在杭城生活,之后是否会再遇陈聿为或者陈家人都为克制。
不入职,意味着她之后的生活还是不稳定,演出挣来的薪水旱一天饥一天。
再想想吧.......
“好,我们等你消息,但是最好不要超过两个星期。”
“我明白。”
*
从杭城大剧院出来,宋稚清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好像在做梦。
命运偏偏在她重逢陈聿为之后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回宾馆收拾东西回苏城。
先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再决定吧。
地铁回宾馆的路上,宋稚清接到了陈聿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