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观应已经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正好昨晚上几人都没睡好,干脆就回房睡觉,养好精神晚上也好和一众富商谈判。
傍晚时分,三人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静等买家上门。
可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大厅却空无一人,甚至连乐工和下人也没一个。
“谢观应,你和那群人约的什么时间?”毛文星问道。
此时谢观应心里也有点没底,疑惑的说道:“按理说这个时辰他们也应该来了,莫非花柳阁今天歇业?”
“花柳阁不是妓院吗?妓院还有歇业的时候?”
三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直到最后毛文星忍不住对着空旷的大厅喊道:“来人,有没有会出气的,给我吱个声!”
“别喊了,肃静!”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这个声音让毛文星心中怒火更盛。
虽然他平时素来聪慧持重,可毕竟是个武夫出身,心中自然有些戾气。
更何况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毛文星身为王府侍卫,除了元家之外,还从没受过任何人呵斥。听到这个声音后他当即起身,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这个太对和自已说话。
正当毛文星起身的时候,门口同样也进来一行人,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刺绣华服,挂饰配件也都极其名贵。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么一个富商打扮的人脸上却有一个手掌大的疤痕,让人感觉凶神恶煞,不敢与其直视。
“这个地方今天被我包下来了,你有意见吗?”那人盯着气势汹汹的毛文星说道。
毛文星看清那人面目后,急忙单膝下跪,语气谦卑的说道:“元王府侍卫毛文星见过大公子,方才卑职不知是大公子亲临,言语冒犯,还望恕罪。”
元宁一看来人只觉得有点眼熟,直到毛文星跪下道歉后他才想起来,来的人正是永平王元振的长子长孙,自已的大哥,元天。
元宁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小弟元宁不知道大哥今天包场,以至于顶撞了大哥,请大哥见谅,小弟这就离开。”
虽然元天的父亲元龙因为违法军规被革除世子之位,可他毕竟是元家真正的嫡系,即便是家里有人犯过错,其身份也不是元宁这种支脉能比得了的,所以元宁表现的毕恭毕敬。
“你就是元宁?刚才顶撞我的是他,你却替他道歉,还真是主明仆忠啊。”
元氏三代子弟众多,年龄跨度也很大,眼前的元天已经三十五了,元宁才满二十。所以元宁还不太记事的时候元天已经去沙场建功立业了,两人只有在每年的家族庆典上见过,所以两人并不熟悉。
“小弟回去必将严加管教。”
“好了,不必说那些场面话,今日我包场就是为了你,坐下吧,正好我有事和你谈谈。”
“大哥请上座。”元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元天坐下之后先是对自已的随从说道:“我和我宁弟要谈点事情,你们都退下,不要打搅我们。”
之后他看着毛文星、谢观应两人说道:“你俩也是,今晚我包场,你俩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去吧!”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元天直奔主题道:“我听说宁弟身上有百炼钢?拿出来让我瞧瞧。”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这就是元家长子长孙的底气。
“不知道大哥听谁说的?”元宁还想卖个关子。
听到元宁这样说,元天还以为他故意瞒着自已,于是冷笑着的说道:“呵呵,我渔阳郡发生了什么,我比郡守更先知道;我想做什么,郡守也得全力支持。兄弟有什么事想瞒着我,怕是瞒不住!”
元宁一听元天这样说,急忙解释道:“大哥不要误会,百炼钢我确实没有,但是我有这个。”
说着,元宁就把铁锭套了出来递给元天。
元天拿在手里,仔细观摩一阵,又用手掂了掂分量,点头道:“嗯,平整光滑,泛着银光,并无杂色,是上等好铁。”
元宁的铁锭都是经过工人们精心锤炼过的,比起渔阳铁矿产的颜色泛红表面粗糙的铁锭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元天倒也没隐瞒,对元宁的铁矿夸赞不止。
“实不相瞒,小弟我来渔阳就是为了卖铁,不知道大哥有没有门路?”
元宁来干什么明眼人都知道,于是他也不再隐瞒,直接和元天说了自已的目的,希望元天能帮助自已。
如果不帮也没什么,赤石山有铁矿的事情元天并不知情,元天也认为元宁的铁锭是从外地买来的,哪怕到时候元天以身份压自已,要拿走自已的所以铁锭也无所谓,给他千百斤就说是自已买回来的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把赤石铁矿上交给元振,反正元家也知道自已有铁矿的事了,没准元振一高兴还能给自已个官做做。
“宁弟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和大哥说?难道你不知道大哥如今的身份吗?”
元宁一愣,他就知道在元龙违反军规后元龙一家都远离永平,彻底从家族斗争中脱身。但他们如今在哪,在做什么,元宁还真不清楚。
元天一看元宁的表情,随即笑道:“也不怪宁弟不知道,如今我做的事情是爷爷安排的,整个元家也只有核心的几人知道,如今你大哥我正是渔阳铁矿的矿主!”
听了这话元宁更震惊不已,怪不得他敢放言说在渔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整个渔阳郡都是靠渔阳铁矿养活,而元天又是渔阳铁矿的老大,谁敢不给他面子?
这也让元宁心中有些酸楚,同样是元振的孙子,自已没有任何过错却要背负债务,要不是发展的顺利一辈子都还不清。元龙犯下那么大错他儿子却还能当渔阳铁矿的矿主,在整个渔阳还能只手遮天。
“小弟只知道这铁矿是咱们家帮朝廷代管,但确实没想到竟然是大哥亲自管理。”
“哎,要不是那些事,为兄我又何必堕落至此...”元天痛心疾首的说。
但随即他想到自已这一脉的事不好和元宁说太多,于是继续说道:“好在爷爷心肠软,不忍心看我家受苦,这才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位让我糊口...”
元宁的心都要碎了,堕落?糊口?这些词汇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元天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