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大事不好,树一声大吼,
云,鹿,兔,草,雨,溪 ,露!拿罐子!
族人们快离开洞穴!!!!
距离食物最近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姑娘听到树的喊声 一人抱了一个罐子,草抱了俩,跟着大家伙儿往外跑逃命去了。
洞穴的住宿安排是有讲究的,虽然家家户户有各自的窝,或者“领地”;但老弱病残身体最弱,或最需要保护,都被照顾到洞穴最里面居住;越靠近洞穴口,则越年轻身体越好 越能对抗突发状况,比如两个寒季前的狼群袭击。
也是因为战士们的勇猛,把狼窝捣掉了,这两个寒季,偶尔会遇到野猫,野狐狸,但它们都不是大的威胁。
雷被母亲一把薅起来,扛肩上,大家一起往外跑。
只见鼠群如涌泉之势,从石堆上方,两侧,一拥而入,黑黢黢乌压压的一片。
饿极了的狂躁耗子们吱呀乱叫,加上族人们惊恐的喊声,把睡觉的鸟儿们吓得叽喳惊叫,一个个的腾空而起。
趴在树肩上的雷看到身形巨大的身上都是毛疙瘩的就当是老鼠吧,惊讶多过恐惧,我去!史前的耗子这么大个儿的么?!
《诗经》里的硕鼠,难不成不是形容鼠肥,肥,肥硕而是鼠硕大,大,大的嚒?!
更恐怖的是,逃跑慢的人,已经被鼠群扑倒了,像石油一样,直接厚厚的一层包裹覆盖住了,被撕咬的人在下方不停的挣扎蠕动,试图爬起,但接着被后来的鼠们压了下去。
有还击能力的,浑身上下都是耗子,脚踹着,胳膊挥舞着,手不停的抓身上的耗子,扔出去,拖身带耗的往洞口逃命。
哇!!!雷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嗷嗷哭叫!!!
她活了两世也是头一回亲眼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史前的耗子还会攻,攻,袭击人类?!
这么猛的吗。。。
后面的好些人的腿脚也被抓伤咬伤了。
鼠群并没有紧跟着撤退的人们离开洞穴,它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占领洞穴,霸占物资。
一些被逃跑的族人们带出洞穴的耗子也在鼠王的召唤下,返了回去。
族人们四下逃窜的过程里,撞翻了好多盛有食物的罐子,它们也倒的倒,砸的砸。
一片狼藉。
饿的双眼冒星的鼠群们闻到食物的香气,一个个的都停下来大快朵颐,当然除了被逃跑的族人顺道带出去的那些。
折返回来的耗子们吱吱乱叫,似乎在抱怨,他们一个个的英勇杀敌,居然最后吃到食物!!!
受到惊吓的族人们离开洞穴以后,大都是各跑各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该去往哪里。
树在逃跑的时候遇到了抱着两个食物罐子的草,一手扶着趴在肩上紧紧搂着自已脖子的雷,一手推着着负重的草,一起逃命。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任何的鼠叫声,直到双腿无力,瘫软在了地上。
她们完全没有感觉到夜晚的寒冷,趴在凉凉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渴了就舔一舔地面的凉气。
她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待休息过来,缓了缓,四下里看了看 采集的时候应该来过这里。
你说说你,让你负责罐子,你咋抱俩呢?!
树忍不住笑着打趣草。
若是没逃出来,把自已的小命也搭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哎。。。也不知道都逃出来了多少人。。。
树越想越担心。
树姨,天亮了咱们去找找,再集合起来,您别伤心了,留得命在,咱休整好了就杀回去!
这丫头临危不乱,有智慧,有魄力!树满心满眼的喜欢。
赞许的望着她。
对!咱定要杀回去!
杀!杀!杀!雷攥着小拳头,重复着母亲的话。
她们走到一棵大树下,就这儿吧,树说,靠着树休息一下,日盘升起来咱就去找族人们。
树姨,你跟雷安心睡吧,我不睡,我盯着,万一有什么夜间偷袭咱们的野兽呢!
草,你也坐下来,靠一会儿吧!
这附近最多就是些小东西,狼窝已经被敖捣了,野猫也肯定都去抓洞穴里的耗子了。咱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我还是醒着,守着您和雷。待咱们跟族人们汇合了,我再睡。
树也不再劝说,她是真的累了。
把不知何时睡着了的雷放腿上。
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怀孕了。
靠着大树,摸着肚子,这孩子,刚种下,就经历这么大事儿。
自已究竟是什么命啊!一个两个的都如此波折。
哎,话又说回来,这世道,谁又不是命运多舛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色渐渐转明,还没看到即将升起的日盘,天空就已经亮了大半。
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树姨和雷还在熟睡着。
盯着大树下,树姨身边自已用命护着的食物罐子,嘴角止不住上扬,至少不会饿肚子。
但上扬的嘴角又落了下来,不知道其他几个护着罐子的姐妹都逃出来没有,逃到哪儿去了,这些食物能不能维持到战士们归来。
若是不能,又该如何呢?!
瞧着日盘已经远远的露出头来,光芒照着仍在睡的树姨和雷,雷的身上应着微弱的日光似乎也在发着光芒,这是怎回事?!
又看了一眼树姨,她的身上并没有光芒。
这娃子,怎么回事儿?
感觉她好像是在发光。
记得雷刚出生的时候,听伺候树姨生产的阿妈提起过,因为天生异象,当时首领认定雷是妖物,要杀了她呢!
但如今看来,她更像是吉兆啊!
想着想着,树的脸被日光抚摸着,暖暖的,把她摸醒了。
腿已经被雷压麻了。
把雷轻轻放在身旁的地上,尝试着按着地面,借着地飞的反推力,辅助站起来,但双腿仍旧使不上力。
看到试图起身的树姨,草急忙跑了过来,搭了把手,把她拉起来。
看着树姨起身的时候有意的护着肚子,问,
树姨,你这是,有了?
树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心思可真细啊!
想到她对自已和雷的照顾,以及舍命护着罐子,又在自已慌乱的时候,一句话给自已吃了定心丸,认定了这丫头一定是个有责任心,担得起事儿的人。
心里有了盘算。
雷这时也被地上的凉气冻醒了,心想这真是亲娘啊!就这么把自个儿扔地上睡了?!
埋怨的开始哼唧起来。
草赶紧把雷抱了起来,说,你这个小磨人精!都把阿妈的腿压麻了!阿妈都起不了身了!
你可别再哼唧了啊!
边抱着雷,边摇晃着,雷听了草的话,心里高兴了 跟着草的节奏哈哈哈。
这孩子就是好哄啊!刚还不耐烦呢,这会儿就乐了。
草,你睡会儿吧。
看着守了一夜又哄雷的姑娘,树感激又关心的说。
不了姨,你们先吃点东西,吃完咱去找族人们。
我不饿,昨晚上吃的多。
要不雷吃点儿。
不用了,咱们边走我边喂她就行了。
两人说着,草抱起罐子,便跟树和雷一起往洞穴的方向返回去。
突然,哎哟!一个差点儿没站稳,双手使劲护着食物罐子,身子歪倒下去,树赶紧扶住了,
草,先休息会儿。
不是的姨,我不累,脚不知怎的,疼。
正说着,树弯下身子,糟糕!
草,你什么时候让耗子咬了?!
草一脸懵逼,不知道啊!
不行,咱得赶快找到我阿爸,给你上药!走!快走!